清晨,陽光再次升起的時候,給青原馬場籠罩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一夜瘋狂的廝殺之後,馬場四周的木欄壘牆,除了東邊安然無恙以外,其他三面都已經是千瘡百孔,殘破不堪。
無論是西關軍還是天山軍,經過一夜激戰,都是損失慘重。
朝陽之下,馬場內外,一片血色,屍橫遍野,陽光照射在遍地屍首之上,撒上一層淡淡的金光,卻滿是淒涼荒冷。
戰場處處狼藉,到處是屍體、斷槍、殘旗、碎甲。
清晨的露珠掛在能依附的物體上,晶瑩剔透,好像傷心的淚水,又像是蒼天的喜極而泣,有兵士跪下來,也有兵士躺倒在地上,顧不得身邊就是屍首。
生死的壓抑到暫時的解脫,那種釋然、輕鬆,已經讓將士們不願意再去想其他事情。
朝陽之下,猛然聽到一聲怒吼:“我們贏了!”
“我們贏了!”
“我們贏了!”
一陣陣歡呼之聲終於在蒼茫大地之上想起來,許多坐在地上躺在地上的兵士,此時也站起身來,舉起手中兵器高喊起來。
所有人在那一刻,都開始釋放心中的情感,笑中帶淚,淚中有笑,一夜之間,付出了慘重代價,終於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青原馬場一戰,天山軍打敗,死傷人數近萬,雖然不少天山軍趁亂潰逃,但是他們卻留下了五六千具屍首以及兩萬多俘虜,朱凌嶽的五萬大軍,馬場一戰,能逃離戰場的,不到兩萬人,而且四散逃竄,士氣和鬥志完全崩潰。
其中有三千騎兵,是佈防在東面,本來一直是用於牽制東面的西關軍,但是得到了訊息,乾脆利落地逃離戰場,繞過馬場,向西邊逃竄,西關軍雖然取得大勝,但是那三千騎兵撤走,西關軍沒有足夠的騎兵去追擊,只能任由他們逃走。
此時楚歡神色卻是十分的凝重,在馴馬谷內,人和馬的屍首堆疊之處,他伸手撫在一人的臉上,那是一名西關軍的屍首,看上去不到二十歲,臉龐還顯得十分的稚嫩,雙眸未閉,全身上下傷痕累累,血跡斑斑,但是手中卻還緊握著一把斷刀。
緊緊地,毫不放鬆,直到死的那一刻,他顯然還沒有忘記自己是在作戰。
楚歡幫他合上眼睛,輕聲道:“我說過要帶你們去搶紅燒肉,讓你們都要活下去,可是你們……沒有信守承諾……!”緩緩起身來,身邊跟隨的將士,已經看到楚歡眼角似乎帶著淚水,眾人都是沉默,注視著楚歡。
馴馬谷內已經看不到地面,放眼望去,被任何媽的屍體、殘旗、斷刀、殘槍所掩蓋。
“傳令下去,此戰過後,每一名戰死的弟兄,都要登記在冊,便是砸鍋賣鐵,也要善加撫卹他們的家人。”楚歡緩緩道:“他們戰死沙場,傳令全軍收拾戰場,西關軍和西北軍的屍首,都埋在馴馬谷以東,天山軍……將他們的人都埋在馴馬谷以西,從此之後,馴馬谷改名,不再稱作馴馬谷,喚作……壯士谷!”
“楚督,也要將天山軍的屍首埋葬?”
“各為其主,他們沒有罪,只是履行軍人的職責。”楚歡平靜道:“壯士戰死沙場,不能讓他們連葬身之處都沒有!”
第一四八一章 代價
楚歡還沒有上谷,卻見到一隊人馬趕過來,這馴馬谷內,難見地面,馬蹄只能踩在屍體上,卻見到許邵已經趕過來,瞧見楚歡,翻身下馬,上前來拱手道:“楚督!”
楚歡見他渾身上下血跡斑斑,臉上甚至沾著血跡,知道也是一場苦戰,許邵的兵馬是安置在馬場腹地,後來南邊韓英吃緊,許邵帶領了一部分騎兵去賭缺口,也是一場慘烈廝殺。
許邵本身手底下有上千騎兵,楚歡從西梁透過鹽馬貿易換得三千多匹西梁戰馬,從軍中挑選了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