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四快速爬上房頂,順著大樹,到院內。一看倉庫大門是緊鎖的。但旁邊一扇大窗戶卻很容易開啟。
站在窗戶外面,我心裡很緊張。搞不好是要進派出所的。
老四鼓動我說:“不要怕,我們不是來偷東西的。因為合作社已經搬遷。裡面的東西是他們不要的。我們進去找找看,可能會碰到值錢的東西。”
聽他這麼一說,我放鬆了心情。那玻璃窗,有一扇是缺失的。老四伸手進去,把插銷開啟。兩扇玻璃窗吱呀開了。裡面黑黑的。
我還是膽怯。老四帶頭跳進去。老四在裡面喊:“禿兒,禿兒,快進來!”
我鼓足勇氣,一個縱身躍進了窗戶。
進去後,先是兩眼不適應,看不清老四在什麼位置。過了一會,漸漸能看清裡面的物體了。這倉庫蠻大的。橫七豎八地堆滿了一截截的空櫃檯,有裝食品的鐵皮箱子,空鐵桶等。有撐木門的大木槓子。還有像大字報那樣的廢紙。
只見老四在費力地搬那些空櫃檯。開啟櫃門一一搜尋,一無所獲。我卻發現在一堆雜物中,有一個蠻大的檯秤。也就是平時放在櫃檯上稱東西的那種。我知道這檯秤的橫刻度標杆,可遊動的部件全是黃銅的。在那個年代,以我們的眼界,銅的東西是最值錢的。
我發現了以後,趕快把老四喊過來:“這兒有外快。”
老四跟過來。我立即動手去拆那部件。因為按那時的規矩,誰先發現,就歸誰。想必老四心裡肯定嫉妒。
忽然老四說了聲:“前面有動靜,好像有人進來了。”
說罷老四向外撤離。嚇得我一哆嗦。也顧不上那秤上的銅部件了。跳出視窗,爬上大樹,爬上房頂,溜進我們的小院裡。
真遺憾,這次行動無功而返。我心情比較沮喪。而看到老四的神情卻坦然無事。老四安慰我說:“禿兒,沒關係。那裡面的情況只有我倆知道。我絕不會和別人說。過幾天,我們再去。”
我點點頭,對老四說:“到時候,你一定要叫上我啊。”
這時,日落西山,天色已晚。我趕緊回家給兩個弟弟做晚飯去了。很簡單,就是在煤爐上熬一鍋稀飯。把幹醃菜泡泡,炒炒。等作為小學教師的媽媽回來。
幾天以後,老四如約叫上我。正是一個大中午。不上班的大人們正在家裡憨憨地睡著午覺。院子裡的幾棵樹上知了煩躁的鳴叫。
除此之外,四周靜悄悄的。炎熱的太陽光將院子裡稀疏的樹蔭碎花般地投射在院子裡的青石地上。
我和老四看看四周無人,按原來的路徑,再次來到那合作社的倉庫裡。等眼睛適應了倉庫裡的光線後,我卻怎麼也找不到那臺將要成為我手中獵物的銅秤了。
把各種雜物翻箱倒櫃地找了個遍。卻蹤影全無。老四著急的說:“怎麼回事啊?”
我懊惱地說不知道。老四隨手拿了個空鐵桶。我啥也沒拿。
我們離開了倉庫。
我的心情比上次更沮喪。老四拎了鐵桶。好像滿載而歸似的。臉上充滿了奇怪的表情。
我和老四分手後,悶悶不樂地回家了。我很納悶,這次怎麼撲了個空?
過了大約一個禮拜後,我發現老四的手上好像闊綽起來了。居然買了一包大前門香菸請我抽。因為我們這幫小杆子平時也愛抽菸,但沒有癮,只是做做樣子,擺個味道。手上有錢時,偶爾買一包。一般都是老南京和飛馬。或者有事請邪頭幫忙,那肯定至少買大前門,甚至買牡丹牌。牡丹是我們這個層次有能力買的最好的煙。而紅中華只能在同班同學海院軍乾子弟的手中偶爾能見到。
我疑惑地問老四:“你這兩天去哪兒發財的?怎麼抽起好煙來了?”
老四嘿嘿一笑:“是我哥三胖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