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門路。他父親還經常能弄到市人民大會堂內部演出票,讓老三,老四們看一般老百姓看不到的劇目,很讓我羨慕。故有其父必有其子。其母也很厲害,她媽是一個大糧站的會計主管,握有糧票和現金大權。
在當時六十年代後期的大環境及時代背景下,我們小院落裡的普通人家生活水平相差無幾。中午一頓中粟米乾飯,早晚喝稀飯。而他家,竟然早晚可以吃大米乾飯。一個多子女家庭可以在我們其他人家的生活水平之上。我百思不得其解。而我在他家吃過白米乾飯和鹹肉炒雪裡蕻,西紅柿炒雞蛋,冬瓜骨頭湯。這樣的生活水準很讓我渴盼。沒想到後來,他媽被剃了光頭,抓進了牢裡。據說他媽是個貪汙犯,貪汙糧票有一萬多斤,人民幣幾千元。我這才明白他家為啥能三頓吃上白米乾飯了。還有那麼好的菜。
其實在那個年代裡,家庭對小孩的影響是肯定存在的。但小孩往往沒有政治頭腦,能聚在一起玩,更多的是性格和個人魅力,也就是臭味相投吧。
我和老四出去,一般都是赤手空拳,遇到附近的小杆子,並不太害怕,因為他有這個老二哥哥,名氣蠻響的。所以遇到大個兩三歲的杆子,一報他哥哥大名,就不了了之了。當時我們小院子後面一塊地方稱之為半山園,是一片菜地,有些菜農子弟和我們玩。其中一家有個瘸子名叫六金山,比我們大一兩歲,由於成績不好,留級。我們已進入中學上初一,他仍在上小學六年級。
初一下學期的某一天,我和老四曠課。到中山門附近的打靶場玩,想揀點銅子彈頭賣錢。幹這樣的事是要冒險的。有時在對方射擊時,我們就事先潛伏在靶前的坑道里,等射擊人員一陣狂射後,在停頓的片刻中,我們這群孩子頭就要做出非常準確的判斷:射擊已結束。這時轟的一下,一大群孩子,拿鏟子的,拿鋤頭的,甚至有拿匕首的,跑出坑道,衝向靶子後面的土坡上一陣狂挖。有的小孩盲目地亂挖;有的小孩順著靶位的方向定點挖;有經驗的孩子還能判斷出彈窩所在地,就是機槍子彈集中掃射的地方。而機槍子彈往往是銅的。這些子彈挖出後,拿回家放在鐵腕裡,在煤爐上硬燒,竟可以熬出錫來。冷卻後變成錫塊。銅子彈頭殼也就分煉出來。這樣弄出來的錫和銅,拿到廢品站,就可賣錢。一般一次多的可以賣三到五元。這在當時,對我們來說是個不小的外塊了。
這時,我和老四,來到城牆上的一個山坳裡。眼前堵著一個圍牆,有鐵絲網,但不通電的。這堵圍牆是擋不住我們小孩的,早有人在隱蔽處鑿了洞,可鑽進去。可今天,我們聽見圍牆裡有噼噼啪啪的步槍聲和機槍聲。槍聲一陣緊似一陣。心想今天肯定能撿到不少子彈頭了。特別是機槍的,我們稱為“銅老扁”。但總感覺氣氛有些不妙。我們順著牆沿,去找尋早先鑿開的洞,卻怎麼也找不到。城牆中的山坳里布滿雜樹和荊棘,偶有布穀鳥的叫聲,伴著那緊張的槍聲,頗感陰森。這時,從幽暗處,突然冒出一個老者,定睛一看,似曾面熟,原來是附近的鄰居。他看著我們兩個少年,心裡完全明白我們的企圖。老者眼裡發出奇異的光,在靶場的圍牆外徘徊,我們知道這老頭就是一個挑高籮,賣麥芽糖換廢銅爛鐵的。他忽然陰冷著說:“小子,你們別爬牆了,前兩天,這裡出了事,有一群城南的孩子翻牆進去,其中。。。。。”老頭一陣咳嗽後接著說:“一個孩子被流彈打斷了膀子!公安局正在調查呢。圍牆裡有警衛員巡邏。你們該到哪裡發財就到哪裡發財吧。”聽了老江湖這番話,我們一驚,趕緊打消了挖子彈頭的念頭,心想曠課已成現實,就在附近轉悠吧。
我和老四百無聊賴的坐在城牆的土坡上,到處望呆。而打靶場旁邊是家中專校的校辦工廠。此時正是上午十點多鐘,我們看到廠區裡,工人在忙碌著。這家工廠是家機械廠,我們在土坡上分明看見是一個鑄造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