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的面上立時浮起痛苦之色,道,“只因我昨日在松禺鎮見了秦大哥一面,心知秦大哥還在生我的氣,後來又因秦大哥有正事要辦,我不敢耽誤秦大哥,卻又不甘就此和秦大哥分開,因此才跟著秦大哥回了鐵劍門……但到得鐵劍門之後,我又害怕真的見了秦大哥之後,秦大哥卻又說出要跟我恩斷義絕這樣的話來,因此才只敢在院外偷偷窺伺,聊解思念之情……”
只聽他這一番話,說得語氣真摯之極,且越說越覺得心中甚是悲苦,到最後竟不知不覺流下淚來。秦朗疏看著大為不忍,卻因師弟師妹之仇太過深重,只得別過頭去,不再看他。
見秦朗疏如此,梁慕宇想起方才在院外聽他吟詩,只道他真是鐵石心腸,不為任何事所動,索性放聲大哭起來。沒想到聽到他這在夜裡極顯淒厲的哭聲,秦朗疏反倒回過頭來,突然出聲相詢道:“你……你們梁家……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吧?”
“我……我們家……”聽到秦朗疏終於放緩了語氣與自己說話,梁慕宇一時卻還是止不住哭,抽抽噎噎的回道,“我們家……沒事……我是因為秦大哥……秦大哥不理我才……”
秦朗疏見話題繞回了自己身上,慌忙出聲打斷道:“你們家既無事,那我怎聽說梁家的大宅一夜之間人去樓空?”
“那……那是因為秦大哥你說鐵劍門要找梁家報仇,拼個你死我活……可如果是江大俠親自出馬,怎麼可能是你死我活,那肯定是我們死你們活……所以我娘才出此下策,暫時到鄉下躲上一陣再說……”
“既如此,你們當初為什麼要來搶那‘紅蓮劫焰’呢?”秦朗疏聽了他的回答,真是哭笑不得,不僅如此,他還有後半句話藏在心中未曾出口,──即是當初那“拼個你死我活”本是一聽即知的氣話,怎麼這梁慕宇看似機靈,其實竟是個死心眼呢?
“當初……”梁慕宇雖見對方的神色比之剛才已有了細微的變化,心中歡喜卻不敢外露,依舊吞吞吐吐道,“當初我娘聽說鐵劍門門內空虛,且她一向知道我若來找秦大哥,畢是不玩上大半天不會回來的,還以為萬無一失,卻不曾想人算不如天算……”
“儘管如此,梁家傷我師弟師妹已是既成事實……”
“哎……”
梁慕宇一驚,──怎地這麼快這話題又給繞了回去?──只聽“哎”了一聲之後,他老半天說不出話來,卻仍是站在原地,在全身上下胡亂摸索了一番。
見他把裡裡外外的衣服一件件的掀起來檢視,秦朗疏一時連嚴肅的表情都忘了擺,訝然道:“你這是作甚?”
梁慕宇並不急於作答,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從貼身衣袋裡掏出個還帶著體溫的小瓶,遞給他道:“秦大哥,你不說我倒忘了,此乃靈樞閣的紫金斷續膏,我特地去求來的,你快帶回去給你師弟師妹用罷!”
聽他此言,反倒輪到秦朗疏說不出話來了,──要知這靈樞閣閣主的紫金斷續膏乃是江湖中三大療傷聖藥之一,就連他師父江紹堂都只是聞其名而不曾親見,想不到這梁慕宇竟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拿了來,還要拿來給他師弟師妹治那些皮肉之傷,可見這梁家不愧為名門之後,不僅是財大氣粗,人脈之廣也令人驚歎。
“這我可不能收!”雖是梁家傷人在先,但秦朗疏還是覺得就此收下這千金難求的聖藥未免臉皮太厚了些。
“你……你不收……秦大哥你不收就是還不肯原諒我……我……那我扔了它!”梁慕宇一急之下,竟耍起了無賴,說話之間便真的一個揮手。
“你……”秦朗疏氣急,卻又不能真讓他扔了,──否則只怕明天起跟梁家結下樑子的又會多了一個靈樞閣。
“那秦大哥你就收著嘛!”
梁慕宇見他眼疾手快的飛身接住了自己扔出的小瓶,心下大悅。秦朗疏還不及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