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這貨出現了!
夏湘不由暗笑,不就是不願意教女娃兒嗎?不就是瞧不起女娃兒嘛?不就是在父親面前拿喬兒想多謀些好處嗎?
如今怎麼就來了?夏湘當然知道其中原因。
近日自己才名正盛,這老頭子出去一嚷嚷,說夏湘是他的學生,他自然會身價兒倍增。卻少有人會去仔細盤問,這老頭兒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給夏湘做先生的。
想給我做先生,你可知道自己的份量?
夏湘這樣想著,卻忍不住皺眉,口號喊得再霸氣又如何?自己總歸對繁體字有些陌生,且毛筆字寫的相當難看。至於古文,更是一知半解,要說“才女”二字,自己還真是配不上。就連那兩首詩,都是抄人家大能的手筆。
慚愧啊!
既然不能用淵博的學識將老頭兒趕走,那就繼續自己一貫的風格吧。簡單、直接、粗暴、不講理!
就地打滾,揪先生鬍子,抓只屎殼螂夾先生書本里,這都是熊孩子做的事,夏湘這麼高品位的人,對此不屑一顧。
所以,久久未曾現身的西席先生站在她面前時,她表現得十分乖覺懂事。
先生樂了,如此好忽悠,又能給自己帶來好名聲的學生,真是個寶貝!
胡先生捋著山羊鬍須,眯眼望著夏湘,心裡美滋滋地想著,將來不定有多少天潢貴胄抑或廟堂之上的大人物主動上門請自己去家裡做先生呢。
就在胡先生憧憬著自己這個老秀才在幼兒教育事業上的輝煌前景時,夏湘開口了。
“先生,您打算教我些什麼呢?”夏湘坐在下首,望著上首那位老秀才,擺出一副天真無邪又好奇的模樣。心中卻暗暗腹誹,弟弟們的先生便是幾年前春闈會試的會元,輪到自己,怎麼就找了個老秀才敷衍了事?還是個貪慕虛名、喬張做致的老秀才。
胡先生將笑容斂去,換上嚴肅耿直的模樣。
“先讀孝經,繼而女則,再讀女誡。”胡先生早有籌劃,夏湘卻頭大!沒想到這世上沒有李白杜甫,沒有前賢的諸多詩詞歌賦,這些宣揚三從四德的玩意兒卻一樣不少。
若整日被這草包老頭兒拘著讀這些沒用的東西,保不準哪一天,自己真就變回痴傻啞巴了。純粹意義上的痴傻啞巴,質量保證的,不是贗品!
夏湘點點頭,隨手翻弄著桌上的孝經,指著那句耳熟能詳的句子問:“先生,這句是什麼意思呢?”
胡先生低頭一看,這小妮子果然有些能耐,只一眼便抓住了整段文字的關鍵點。
於是,他望著那句“身體髮膚,授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耐心地解釋著:“是說,人的身體四肢、毛髮面板,都是父母賦予的,不敢予以損毀傷殘,這是孝的開始。”
第三十六章 這是個坑!
風起,拂過木格花窗上嵌著的明瓦,裹著一層初夏的暖熱。
夏湘聽著胡先生關於“身體髮膚,授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的解釋,懨懨地翻開旁邊那本《女誡》,指著上頭一段文字,繼續問道:“先生,那這句又如何解釋呢?”
清閒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為婦德。
胡先生瞧了眼,又仔細解釋著:“行為優雅閒適,保持貞潔,衣裝整齊,行為有度,懂得廉恥,行動與靜止都有法度,這就是所謂的婦德。”
夏湘指著兩本書,茫然地問道:“有些人,為了供奉父母,拼命賺錢,甚至不惜累垮自己的身子,這些人到底是孝還是不孝呢?”
見胡先生愣在那裡,夏湘繼續問:“有些女子害怕累垮自己,累及身體髮膚,卻又無力侍奉雙親。最終,被迫無奈,淪落青/樓,便成了不守婦德之人。這些人到底是孝還是不孝呢?”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