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個字都聽不懂!閉上你的嘴!”
伏鋼將她從他身上扯開,他幾乎是慌亂得手足無措,壓根忘了李淮安只是個弱女子,而不是他在戰場上干戈相向的敵兵。他將她推得遠遠的,驚恐地瞪著她,好似她變成了魑魅魍魎。
李淮安並沒有料想到伏鋼有此反應,她從他身旁跌了出去,伏鋼的力道太大,她承受不住,撞翻了桌椅,她連痛呼都來不及,只知道自己摔得頭昏眼花。她聽見伏鋼的驚喘,但他沒有過來扶她,怔得佇在原地死瞪著自己肇禍的雙手。
他方才幾乎是用了十成的力道……
她癱伏在地面好久好久,才勉強甩去一片黑暈撐起身子。
他驚醒過來,飛奔向她,慌張要將她抱扶起來。“李、李淮安?你有沒有事?!你——”
“原來這就是你的答案嗎?”她按住了想攙起她的那雙手,卻不讓他扶。“你在我坦言心意的時候,將我狠狠推開……原來,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奢想,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在自做多情罷了……”她抬頭,額際那道婉蜒的血泉帶出鮮紅的腥血,溼濡了她的長髮及頰頸,也溼濡了大片的右肩衣裳,她沒有因為疼痛而掉淚,只是坐挺身子,靠在傾倒的桌邊,眸子望入他擔憂的眼中,忽爾笑了。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還如當初不相識……”
李淮安終是抵抗不住強烈昏眩襲來,她閉上眼,任憑無限的黑暗將她扯進迷境之中……
窗外繁花繽紛,春意綻放,林梢有喜鵲在唱歌,悠揚的天籟,將她喚醒。
“公主醒了!公主醒過來了!”
她還沒完全睜開眼,耳邊就先聽到丹芹的喳呼,沒多久,她的床畔圍滿了人,凡蓉、綺竹、念菡……
“我怎麼回來了?”她不是……應該在伏鋼的房裡嗎?
“公主,丹芹好擔心您!”丹芹趴在她身上哇哇大哭,但立即也被綺竹和念菡給架開。
“公主有傷在身,你還這樣撲著她,壓疼她怎麼辦?!”
“對、對不起!公主,您有沒有事?您頭還疼嗎?您有沒有什麼不舒服?要不要請御醫過來?”
“丹芹……別嚷嚷,我頭不怎麼疼,耳朵倒是疼得緊。”
丹芹只能捂住嘴,封住所有嘈雜,但雙眼還是流露著對李淮安的擔心。
李淮安想坐起,幾名貼心小宮女馬上俐落地替她墊枕又是撐扶,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生怕她會碎了一樣。
“先告訴我,我怎麼回來了?”她問眾人。
“不清楚。前天夜裡,我們大夥都睡下了,突然房門被人重重敲了好幾下,我和丹芹起來檢視,門外沒瞧見人影,卻發覺公主房裡有燭光,我們進房一瞧,您就一身布衣躺在榻上,額上的傷雖然有包紮,但還在汩著血,嚇壞我們大家了……”回話的是綺竹,她邊說話邊遞給李淮安一杯溫水潤喉。
“公主,您這段日子是去哪裡了?我們問遍了皇城都沒有您的下落……”
“過去的事就別問了,我人不好端端的在這兒嗎?”她只小啜一口溫水就不喝了。
“額上撞出這麼大的傷口,您還說好端端?!”她們向來服侍公主像在服侍祖奶奶一樣,別說是撞傷,連小小的擦傷她們都不曾讓公主遇到。
“你們都將聲量壓低些,好嗎?”光聽小宮女們又是驚呼又是尖嚷,她頭又疼了。“我只是碰著桌角,不礙事。我有點餓了,能替我張羅些簡單的食物嗎?”
“好!我去我去!”念菡急乎乎往御膳房去,沒多久桌上就放了足足二十小碟的菜餚,李淮安被左右攙扶著坐在桌前,綺竹為她擦拭雙手,凡蓉每樣菜都替她挾一些到碗裡,李淮安卻想起了在那個又小又熱的麵食館裡,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