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十分罕見,罕見到讓漢默科技的某個員工說:「哦,看過,某某人有一雙。花不少錢買的。」
他再度埋首在檔案裡,強烈的挫折感使他想要砸東西。它就在眼前,他心知肚明。他只需要想出它是什麼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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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朗提早下班。昨天的事使他心煩意亂,無法專心工作,一心只想去曉薔的姊姊家把蒂潔接回家,好讓他能做些補償。
他不知道他們彼此是怎麼疏遠的。不,他知道。與同事孔桑翠的打情罵俏在開始時似乎沒有什麼,但不知從何時起,他開始把蒂潔的一言一行拿來和總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卻從不嘮叨囉嗦的桑翠比較。
蒂潔在家裡當然不打扮,他也不打扮,因為家就是讓人放鬆和感到自在的地方。她抱怨他不倒垃圾又怎樣?他也抱怨她把化妝品丟得滿鏡臺都是。兩個人住在一起,有時難免惹彼此心煩。婚姻生活就是如此。
他從十四歲起就愛著蒂潔。他怎會忘了那一點和他們曾經共度的美好時光?為什麼非要等到發現真有兇手在追殺蒂潔時,他才會驚恐地領悟到,失去她會令他痛不欲生?
他不知道他要怎樣才能補償她。也許她根本不會讓他補償她。最近一週來,自從猜到他迷戀桑翠起,她就變得冷漠而疏遠。也許她認為他真的不忠於她,但他從未讓他和桑翠的情況發展到那種失控的地步。他們接過吻,但僅此而已。
他試著想象別的男人親吻蒂潔時,他會有何感受。也許接吻不是那麼可以原諒。
只要她肯再度對他露出那種他對她很重要的笑容,叫他在地上爬,他也心甘情願。
抵達曉薔姊姊家時,他看到唐山姆的紅色貨卡停在車道上。他把車停在它旁邊,然後走到雙扇門前按電鈴。
前來開門的是唐山姆。嘉朗注意到他仍然佩戴著手槍。如果有槍,他可能也會帶著,管它合不合法。
「她們怎麼樣?」他輕聲問,走進屋裡。
「疲 憊。仍在震驚之中。莎麗說她們整天都在打盹兒,所以我猜她們昨晚沒睡好。」
嘉朗搖搖頭。「她們幾乎整夜都在談話。奇怪的是,她們很少談做這件事的混蛋,或是他闖入曉薔家的那晚,她是如何地僥倖逃過一劫。她們談的都是露娜和瑪茜。」
「她們就像失去親人一樣,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來。」山姆知道堅強的曉薔一定會恢復過來,但也知道她眼中的傷痛可能需要幾個星期,甚至幾個月才會消失。
屋裡的某些地方,生活一切如常。莎麗的丈夫艾洛在看電視,他們青春期的女兒黛芬在樓上講電話,十一歲的兒子尼克在打電動。女人們聚集在廚房——為什麼總是在廚房——聊天、喝飲料和吃零食。
悲痛使曉薔和蒂潔臉色蒼白,但她們不再淚眼汪汪。蒂潔看到丈夫時,似乎吃了一驚。
「你到這裡來做什麼?」她聽來不大高興見到他。
「我想要陪妳。」他回答。「我知道妳累了,所以我不希望妳必須等到午夜才能回家。何況莎麗和她的家人到時可能早就睡了。」
莎麗擺擺手。「別擔心那個。孩子們放假時,我們通常很晚才睡。」
「記者怎麼辦?」蒂潔問。「如果他們還守在那裡,我們休想得到片刻安寧。」
「我懷疑他們會一直守候下去。」山姆說。「妳今天不在家,所以他們很可能會改打電話,而不是守在妳的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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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想回家。」蒂潔一邊說,一邊從椅子裡站起來。她擁抱莎麗。「多謝了,妳今天是救星。」
「不客氣。」莎麗說。「明天沒去上班就再過來。無論如何,不要獨自待在家裡!」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