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一面訝然地咕噥道:
“我要和墨大人過四十年啊。四十年。感覺好漫長!”
墨硯登時火冒三丈,雙手捏住她的肩頭,一瞬不瞬地鎖視住她,彷彿要將這個資訊印刻到她的腦海深處一般的堅定認真,他一字一頓地強調:
“不是四十年,是一輩子,一直到你死或者我死,不對。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不能改嫁!”
阿依眨巴了兩下眼睛,思索著。有些糾結地皺了皺眉:
“四十年以後的墨大人會是什麼樣子呢?一定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子英俊,變成老頭子的墨大人一定會很沒意思。”
墨硯的刷地黑了,只覺得一腔熱血直衝腦門,他都快被她氣出腦出血了,咬著牙惱火地嚷嚷道:
“你以為你有多好,我這樣鳳毛麟角的人物肯娶你你應該對我感恩戴德!”
阿依停止了吃油炸白薯片的動作,坐在軟榻上仰著頭直勾勾地看了一會兒他氣哼哼的臉,頓了頓,偏過頭去,嘴角一咧:
“哈!”
她這是什麼反應?!
一腔怒火把五臟六腑都快燒焦了,他黑著臉怒道:“你這個死丫頭!小老鼠!”
阿依無奈,墨大人是小孩子嗎,說不過人就給人家起綽號。
“三爺這是怎麼了?這麼大的聲音外面都聽見了。”就在這時,一聲細膩軟語自門外響起,門簾子被人打起來,公孫柔身穿一件刺目的大紅色喜服婀娜而入,她在兩個人的身上掃了一眼,微笑著道,“三爺快息息怒,解頤妹妹還年輕,縱使有什麼惹三爺生氣的地方她也必不是故意的,三爺多擔待解頤妹妹一下消消氣,三爺這麼大的聲音會把解頤妹妹唬著的。”
阿依眨巴著眼睛看著她,頓了頓,拿起手裡油紙包包著的油炸白薯片,一面咔擦咔擦地嗑著,一面繼續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她:這些人好沒禮貌,一個一個把她的房間當成東大街隨便進出,這是想逼她婚後搬出去的意思嗎?
公孫柔自然是想讓阿依立刻馬上滾蛋,滾得越遠越好,然而臉面上卻不能露出來,含著溫柔的笑意親切地望著阿依,笑得像一坨太陽花,讓阿依險些有種錯覺,以為公孫三姑娘好像突然心儀於她了。
“你來做什麼?”墨硯皺了皺眉,一張俊美的臉霎時沉冷下來,薄涼地問。
阿依驚訝於他的變臉之快堪比毫無規律可言的大暴雨,明明剛才還像一隻拼命跳腳氣得呱呱叫的大青蛙,這會兒又恢復了幽深沉冷豔絕塵寰的高嶺之花形象。
公孫柔在他的表情變幻之際,一顆心冰冷冰冷,美麗的臉有一瞬的蒼白,頓了頓,勉強露出一絲微笑:
“妾一直在藕湘院等著三爺過來,已經是這個時辰了,三爺也該……回去歇息了……”說到這裡,她把臉緋紅了,扭扭捏捏地道,“明日一早妾還要與三爺一同去給父親母親敬茶。”
“我們家沒有敬茶請安、晨昏定省這樣的規矩,既然你執意嫁進來,今後的事你一切隨意,只是有一樣,別來打擾我的事情。”墨硯語氣沉冷地道。
“不敬茶?這怎麼行,三爺……”公孫柔一愣。連忙說,然而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墨硯打斷了。
“時辰不早了,你回藕湘院去吧。沒有我的吩咐,別再到這墨雲居來。”
此話一出,公孫柔美麗的臉比剛剛越發慘白,貝齒咬住嘴唇,淚水含在眼圈打轉,泫然欲泣,楚楚可憐。
“還不走?想讓我明天一早把你退回公孫家重學三從四德嗎?”她的眼淚卻激不起墨硯的半點憐憫之心。他冷冷地說。
公孫柔纖瘦的身子微顫,咬了咬嘴唇,無聲地屈了屈膝。含著淚轉身離開了。
阿依嚼著白薯片一直望著她離開了,抬頭望向仍舊一臉薄涼彷彿罩上了一層寒霜似的墨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