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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q見她醒來,抓著錦被一角壓著聲音嗚嗚哭了。蒹葭倒是好一些,只是一副恨她不爭模樣,看了半晌重重嘆說:“你這又何必?沒倚仗住什麼,反把自己賠進去了,糊塗成這樣!讓我們怎麼跟二爺交代,又拿什麼臉面去見雲姑姑!”
雲卿略怔一會兒,漸漸反應過來,咬著字品著:“把自己……賠進去了?”半晌,方要舉起手看,蒹葭和疲�q忙急急齊聲道:“別動!”
雲卿看她二人神色,心中已是明白,一時也有些悵然。略趟了一會兒,便聽疲�q哭問說:“餓不餓,想吃些什麼?”
蒹葭也是點頭道:“還是要吃些東西好好睡一覺,名兒一早會從外頭請大夫來瞧。”
“所以說……”雲卿點頭說,“意思是,園子裡的大夫都治不了?呵……扶我起來,我得自己看一眼。”
蒹葭與疲�q無法,只得小心翼翼扶她坐起來,在身後墊了一床厚厚的棉被,又小心將身上棉被直擁到她下巴,方才幫她抬起右臂給她瞧。只見手臂至指尖都過分蒼白幾乎透明,如今安靜伏在錦被上,像是身體裡分離出來的、已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試著用力去握,只覺手腕處鈍痛難忍,然而如此用力,指尖卻紋絲不動。
“使不得!”蒹葭察覺,慌忙說,“不可再用力了!”
雲卿洩了勁兒微微喘著,坐了一會兒,直靜得蒹葭疲�q有些心慌起來。雲卿盯著手看,忽問:“他去哪兒了?”
蒹葭惱恨地別過頭,疲�q看看蒹葭又看看她,小聲說:“大太太方才來看你了,因你睡著,略坐一會兒也就去了。涼大爺去送送。”
說罷偷看蒹葭一眼,又更小聲地補了一句:“有一會兒了,想是……被罵得不輕。”
蒹葭恨道:“他活該!從前裴少爺縱無情,也沒有這樣兩次三番來害的!如今才嫁了幾天呢,又是淋雨發燒又是差點淹死,只怕莫說能完成你心願,連保全你周全也未必!好聽的話誰不會說?做不到何必要說?比裴少爺倒還不如呢!”
疲�q倒抽一口涼氣,偷偷扯了扯蒹葭和雲卿的袖子。雲卿抬頭,只見慕垂涼麵容沉靜立在珠簾後頭,想是該聽見的不該聽見的都聽見了,便不好再作掩飾,而是直接略過這些,吩咐疲�q說:“去煮點粥吧。”
“哎,”疲�q拽起蒹葭一道起身,應下說,“是,這就去,很快就好。”說著二人匆匆下去。
等她二人離去,慕垂涼方撥開珠簾進來,琉璃珠子一陣叮噹脆響,雲卿笑道:“我先說。”
慕垂涼愣了一下,上前坐到她身邊去,便聽雲卿開口解釋道:“只兩件事。頭一件事,這是意外,不是誰的錯。若真要追究,也是我錯得更多,曦和她是小孩子而我是大人,我分明知道她有玩笑心思卻還是……疏忽了,但她卻並不知道我手腕子上的傷,所以說來終究是我大意,不全怪她。”
慕垂涼忍了忍,沒開口。
雲卿便用左手握住他手,求道:“你別這樣。我知道你是想給我一個交代,但你也要想想,那畢竟是你……不論你喜不喜歡,都有父女情分在,如今她已大了,不是你仍在一邊不管就能假裝她不存在的,難道你要她跟著老爺子然後與你越來越疏離、甚至越來越恨你?”
“她姓慕!”慕垂涼終於忍無可忍咬牙切齒恨道,“我每天都提醒自己,她姓慕!但不必提醒也每天都清醒地知道,我不姓慕,我姓吳!若非舊事牽扯我錯來物華,就根本就不會和她有什麼父女情分!雲卿,我不單是為了給你一個交代,我是恨,恨我好端端的日子全部被這些莫名其妙的意外給打亂!我只要看到她,就會想起當初老爺子和裴家宗族長輩是怎麼逼我娶裴子鴛、裴子鴛又是怎麼算計我才有了她的!”
“可她不是平白姓了慕的!”雲卿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