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家門!
“來人!”康熙陡然喚人,指一指從容道:“將她帶下去,聽候發落。”
侍衛聽話上前,胤禛護住從容,眼看康熙求懇道:“皇阿瑪……”
康熙沒有理睬,執筆在記擋的冊子上畫著什麼,“先送四阿哥回府。”
胤禛立時被人架起,手中溫軟也漸消漸離,他伸長了手臂想要抓緊,有一冊厚重的冊子飛過,生生將他們剛剛夠起的手打了開來。冊子掉落在地,書頁嘩嘩翻動,所有宮人的名姓籍貫都清晰可見,惟有一抹硃砂紅,一遍遍、一層層地將夏從容的名字抹成一團,再不復見……
從容已經忘記如何睡一個安穩覺了,每次不是輾轉反覆、難以入眠,就是在夢中喚著胤禛的名字醒來,她迅速消瘦,已經高高隆起的肚腹更是顯得十分突兀。這天鄭太醫來為她診過脈後,搖首嘆息道:“姑娘胎象雖好,可若不多多進食,母體無力,到時還會連累孩子啊。”
從容垂目,她何嘗不懂得這個道理?每天她都告訴自己,要多吃一點,要早早入睡,可是沒有他,沒有他的訊息,教她如何吃的下,睡得著?鄭太醫看她一味沉默,又道:“姑娘年歲不小,又是頭胎,若再不注意調養,生產時不僅大人難過,就連孩子也……”從容身子微震,她和胤禛的事情已起了偏差,他們的孩子可萬萬不能再有什麼差錯,她撫一撫自己的肚腹,抬頭暗下決心道:“多謝太醫,我知道了。”
康熙到了暢春園,略作休憩後似想起一事,因問道:“鄭天青說她的情形不大好,究竟怎樣了?”
梁九功躬身道:“鄭太醫前幾次來看時,的確是不大好,不過這幾日看守的奴才說她似乎聽進了話,肯吃東西了,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她害喜之症十分嚴重,就是可著勁吃,恐怕也吃不下多少。”
康熙皺一皺眉,向窗外明媚望了幾眼,梁九功知意,小心提醒道:“大太陽底下,皇上還是等等再過去罷。”
康熙眯上眼斜靠在藤椅上,半晌,點了點頭。
從容嚥下一口飯菜後便面色發白,直打噁心,好不容易捱過一陣後她又舉起筷,這回,還沒等嚥下,她就連帶著之前所食全都吐了出來。一旁的宮女一頭掩鼻收拾,一頭便有些埋怨道:“姑娘若吃不下,還是別勉強了。這吃完吐、吐完吃,折磨自個不說,還折磨我們!”從容吐得雙睫盈淚,趴在桌邊只知喘氣,她不想吃,也不想麻煩別人,可腹中的孩兒要吃啊。鄭太醫說的好,不為自己,也要為腹中的孩子,他們的孩子……
從容顫著手又舉起了筷,一直站在窗下的康熙向梁九功使了個眼色,梁九功急忙進去阻止道:“姑娘,這飯菜都涼了,快別吃了,等重做了再送來。”再送來的飯菜全都是些精細軟糯之物,多添了羹水,引出人些許的食慾。從容在康熙的注目下,各樣吃幾筷後又飲下一小碗湯,梁九功看她沒有再動筷的意思,便領著人撤下了殘羹。
康熙坐窗下扶椅,看著從容道:“朕知道你很辛苦,不過路是你自己選的,怨不得人。”
“是,”從容垂目撫一下小腹,“奴婢定會謹守諾言,也請皇上不要再怪罪四爺。”
“朕是君王,也是父親,”康熙臉上的皺紋迭起,似有無限感慨,“只要不是太出格,做父親的又怎會長久怪罪兒子的錯處?”
從容自然知道這位父親最不能容忍的出格是什麼,她低一低頭,康熙已從感慨中走出,指了指下首扶椅道:“坐罷,朕看你吃力得很。”從容謝恩後,託腰慢慢坐下,康熙看她突顯的肚腹道:“總聽說你不大好,吃不下東西,沒想今日看來,這肚子卻比人更顯些。”
從容點頭,臉上帶著將為人母的驕傲,“鄭太醫先前還擔心奴婢吃得少,會不濟胎兒,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