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我本能地伸手出去,抓住了他的手腕。只聽得一聲脆響,有點象雞蛋殼被捏碎的聲音,令我全身起了一陣雞皮。他吃痛悶哼了一聲,另一隻手也迅猛地伸了過來!於是又是一聲脆響……我有點受不了,想嘔的感覺排山倒海般湧來。
砸碎馬車和捏碎骨頭,完全是兩回事,前者是好玩,後者絕對是噁心。
我雙臂一震把他甩了出去。還好,他不是那種粉身碎骨也不忘美食追求的殭屍一族,幾個縱跳便在茫茫夜色中消失了身影。
我頹然倒地,趴著乾嘔起來,只嘔到胸口生疼才想起,剛才這麼大動靜也不見老家將和奶孃醒來。我一個激靈,從地上彈了起來,瘋了一般搖晃奶孃,用已經有些嘶啞的聲音大聲叫她,她卻像木偶一般,只要我一鬆手,就咕咚倒在地上,連脊背撞在尖銳的碎石子上也不覺。我又連滾帶爬地來到老家將身邊,也是一樣的情形。我駭然,看這樣子,難道是中了邪?
老家將打雷般的鼾聲,和兩人身上的熱氣,讓我稍稍鎮定了些,想起一個讓人清醒的土方,於是摸索著找到水袋,拔掉塞子便往兩人頭上淋去。一陣咳嗽,兩人終於醒轉了過來。
“我的背怎麼這麼疼?”
聽到奶孃的嘟囔聲,我一下跌坐在地上,這才開始如篩糠般的發起抖來。
“你確定捏碎了骨頭?”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我想起那兩聲脆響,還是忍不住要嘔吐。奶孃忙緊緊抱住了我,口中不斷念佛。
“那便不是鬼了。是人扮的。”老家將篤定地說。
“難道是過路的盜賊扮成鬼來偷東西的?”我強壓下想嘔的感覺,問道。
“盜賊?那盜賊的輕功未免也太好了些。”奶孃正色道,“移行換影、踏雪吳痕和梯雲縱的功夫,都是失傳了的極上乘的輕功。”
老家將吃驚地看看奶孃,又看看我,問道:“你倆究竟會不會武功?”
我和奶孃急忙撥浪鼓似的搖頭。
“那就奇了。”老家將又皺起了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終究只是乾咳了一聲,換了個話題,問道:“聞到什麼氣味沒有?”
兩隻撥浪鼓搖頭。
“蘭花的香味。”
我突然想起來,白影出現之前,的確聞到過蘭花香味,只是現在這味道已經很淡了。
“這是一種極罕見的藥粉,本身並無毒性,卻能加強一些藥物的毒性,加快起效的速度。若加入到普通迷香中,只吸入一點就能迷倒一個壯漢;若是和軟筋散一同使用,連專解軟筋散的解藥也起不了作用。”
我和奶孃對視一眼,恍然大悟。
“一個小賊怎會有如此稀有的藥物。還有……”他頓了頓,避開了我純潔無辜的目光,轉頭問奶孃,“你家小姐為何沒有中迷香?”
回答他的,自然又是兩隻撥浪鼓。
一行人,帶著各自心中的謎團,向京城邁進,誰都沒有再問誰一句。
在人世中打滾得越久,越明白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何時該問,何時不該問。有些迷惑,也許一輩子也解不開。可是,難得糊塗豈不是能讓人活得更快活些?至少,能比某些人活得更久一些。
正文 激動哇!到將軍府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兩位家將提高了警戒級別,還是因為我與那位鬼大盜的親密接觸,只不過是老天又一次不小心的“錯愛”,接下來的幾天,天下太平,再沒出過什麼叉子。
對於兩位家將突然間的疏離,以及時不時在我背後竊竊私語眉來眼去的曖昧舉動,我一概忽略。天賦異稟之人,必須直面他人異樣的目光,迎接世態炎涼的殘酷挑戰,追求跌宕起伏的人生目標……
“小姐……小姐!到啦!”
一路如滔滔江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