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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芒。

貓膩!絕對有貓膩!寧掌櫃和那個駝背書生身上都有貓膩!

天漸漸放亮,大廳中吃飯喝茶的人也越來越多。等我補了一覺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已是中午時分,客棧中熱鬧非凡。因為新皇舉行月試的關係,客棧中住的大多是前來應試的讀書人。不知誰先提議要飲酒對詩,以詩會友,引得這般文人們拍手叫好。於是大廳正中的幾張桌子被拼到了一塊兒,書生們圍坐桌前,幾罈佳釀被端上桌子,杯碟碰撞之聲不絕。

我突然發現那個駝背書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卻未有加入熱鬧的人群,反倒獨自坐在角落一張小方桌旁,也不飲酒,只是喝茶。他似乎也在留意我,和我的目光一觸,微微一驚,忙低下頭去,手邊的茶壺已經差不多空了。

有鬼!我冷笑了一聲,心念動處,拿了壺剛衝的茶水,微笑著向他走去。

他沒有抬頭,卻輕輕嘆了口氣,那聲嘆息,似乎有些緊張,有些悵然,有些期待。我愣了愣,熟悉的感覺又悄悄湧上來。

我定了定神,儘量擠出一個輕鬆的笑臉:“這位公子怎麼不和他們一起喝酒去?”

“小生不善飲酒,少夫人費心了。”他朝我拱了拱手,淡淡地道。

“怪不得。我看公子深諳茶道,這兒正巧有雨前的龍井,雖不如明前茶,但在我們這種普通客棧,已經是很難得了。”說著往他已經空了的茶碗裡倒了一杯,茶水碧綠,香馥如蘭。

他眼睛亮了亮,低聲道:“人人都以明前茶為貴,在下卻獨愛雨前茶,雖不如明前那般細嫩清香,卻滋味鮮濃而耐泡。人,和茶也是一般,光鮮的只是表象,性情相投的才有意思。”

我被他的一對單皮眼瞧得心跳加速,忙起身從隔壁桌上拿過一盞空茶碗,想給自己也斟一碗。正巧有個醉醺醺的書生經過,我心中一動,故意裝作被那罪漢撞倒,滾燙的茶壺脫手而出,直向駝背書生飛去。

我以為他會象武俠小說裡寫的那樣,來個空手接茶壺什麼的,顯一手深藏不露的武功出來,卻不料他猛的睜大雙眼,盯著茶壺飛來的方向,似乎已經被嚇得完全動彈不得。那隻茶壺在空中翻了幾翻,好跌不跌,正巧跌在他兩腿之間,滾燙的茶水,瞬間傾倒在他身上那個最重要的位置。

我閉了閉眼,縮了縮脖子,很抱歉地問道:“燙壞了沒?”

他似乎完全被嚇懵了,隔了好一會兒,才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雙手捂住胯|下,一蹦一跳地衝上樓去。原本喧鬧的客棧霎時間鴉雀無聲。寧掌櫃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捧著那本幾天都未離手的豔本,大聲讀道:“原以為娶了個美嬌娘,沒成想是個母夜叉。哈!”

我盯著駝背書生的背影,心中狐疑,怎麼不避開呢?難道他真是沒有武功的麼?剛才上樓的時候,他的背怎麼好像不駝了?

人群,很快恢復了先前的呱噪。我環顧四周,君醉又失蹤了,塵香忙裡忙外從來就沒閒著過。奶孃和黎秀才一直在隔空放電,我一見到這兩人就膩味。寧掌櫃整日捧著豔本,只要我稍稍一靠近,他就開始唸書,唸的都是極香豔的段子,我聽得面紅耳赤,只好光速爬出客棧。

京城的街道,因為新皇推行的新政,變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熱鬧。小商小販的叫賣聲讓我有些神情恍惚,彷彿回到剛穿越來不久時的那個端午節。記憶和真實不斷地交換穿梭,不知不覺,我發現自己已站在將軍府的紅漆大門前。

門上的封條已經撤去了,昔日“將軍府”的牌匾早就不見蹤影。我輕撫大門上的柳丁,往事歷歷在目,彷彿就發生在昨天一般。逝者已逝,卻讓活著的人黯然神傷。每每想起彥叔叔的痴戀深情,林姨的詼諧寬容,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總會縈繞在心頭久久不能消散。

我還記得將軍府的叩門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