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夫人仔細想想,這閩國又有多遠?過了溫州就是了,比京城還近些,您以後要是想女兒了,去一封信,姑爺自會帶大小姐回來看您。”官媒將手中的禮盒開啟,轉了個方向對著錢夫人,“您看這對珍珠,市面上哪兒找去?這八字還沒一撇呢,陳公子就肯拿出來,可見他對大小姐的情意了。”
錢夫人心中一跳,下意識便握緊了嬤嬤的手,嬤嬤也驚疑不定的抬頭與錢夫人相識了一眼。
錢夫人沉默了一下道:“那位陳公子叫什麼?”
官媒高興起來,以為錢夫人是想通了,連忙笑道:“叫陳固,這是他的情況。”
說罷將一本小冊子遞上去,她敢來說親,自然是調查過的。
閩國天高地遠,她是不可能實地查探,現在查到的都是陳固來梁時登記在蘇州刺史府和閱中的資訊。
很少,卻都很實用。
錢夫人翻了翻,記下後藉口要與錢老爺商議,暫時送走了官媒。
她拿了冊子徑直去了後院。
錢姑娘才吃了藥,正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的翻著手中的書。
錢夫人頓了頓,猶豫了一下,到底沒進去。
她一直等錢老爺回來。
錢老爺顯然一點準備也沒有,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問,“官媒真說了是來給魚魚說親的?”
“我親耳聽到的,那麼多下人在呢,難道都聽錯了?”錢夫人將冊子扔給他,道:“你自己看看吧,這是男方的資訊。我聽那官媒的意思,這陳固是見過魚魚的,甚至,”
錢夫人壓低了聲音道:“甚至情根深種的樣子。”
錢老爺面色一變,捏著冊子,面色變幻不定。
錢夫人看了蹙眉,推了他一把道:“你這是怎麼了?就算陳固見過女兒,你也不必如此著惱吧?”
這幾年大梁風氣,尤其是蘇州的風氣越來越開放,雖還沒到自由戀愛的地步,但男女說親前都會相處一段時間,合得來父母才會出面,若合不來便當朋友一般來往。
雖說女兒情況特殊,但就因為特殊才更應該慎重,不就是私下和陳固見過嗎?
有什麼大不了的。
錢老爺半響才艱澀的道:“前幾日三叔他們才和我提過,總不能一直讓魚魚留在道觀,以後她老了怎麼辦?所以想上報朝廷,若能給賜個貞節牌坊就好了,以後她在家中也有依仗。”
錢夫人一呆,反應過來後直接抓到他臉上,怒道:“這是什麼狗屁依仗?難道你沒兒子,沒女兒了嗎?他們以後敢不管他們的妹妹姐姐?怎麼就沒有依仗了,非得去請那個東西,你是想女兒老死在家中嗎?”
錢老爺臉上被抓了一把,連忙擋住道:“這如何能怪我,我早說要給她找個人家,是她不願嫁的,我想她既不願嫁,家裡也不會勉強她,那若能請個貞節牌坊回來,也算是為族裡立功了,以後族裡養著她也是應當應分……”
“我不要族裡養,”錢夫人怒道:“我的女兒有兄弟姐妹,難道他們養不得?再不濟她自己也有一份產業,用得著族裡操什麼心?你趁早讓三叔他們斷了那個心思,這牌坊誰愛要誰要去。”
錢老爺就頓足道:“可那文書族裡昨日就交上去了,就是想著孫大人在蘇州,由江南主官上報,成功性更大一些……”
所以,他們前腳才給女兒報貞節牌坊,後腳就給女兒說親,這不是玩衙門嗎?
“你……”錢夫人捂著胸口坐倒在榻上,臉色鉅變道:“你怎麼這麼糊塗,就算女兒終身不嫁,你也不能給她弄這個東西回來啊,那牌坊說好聽點是嘉獎,其實就是塊墓碑,生生的壓在活人背上的,你這是要逼死女兒啊!”
錢老爺鐵青著臉沒說話。
他自是疼女兒的,他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