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雨來瞅了瞅她，笑著說：

&ldo;你還真行！&rdo;

&ldo;不吃怎麼跑路呀！&rdo;她露出雪白的牙齒一笑。

金雨來也許受了她的鼓舞，勉勉強強吃了兩碗。

忽然，司務長跑上來，興奮地說：

&ldo;營長，我們找到了一個老百姓！&rdo;

&ldo;他在哪裡？&rdo;

&ldo;他在最上邊那座房子裡。昨天晚上他藏起來了，我們沒有找見，今天早起，我忽然看 見上面房子裡煙筒冒煙，跑去一看，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他正做飯呢，原來是個拜子。&rdo;

金雨來和櫻桃聽了，都高興得什麼似的。櫻桃說：

&ldo;走，咱們馬上去看看！&rdo;

說著，幾個人下了樓，由司務長領著爬上了山坡的最高處，那裡有一座比較低矮的石頭 房子。司務長指了指，說：

&ldo;這裡就是。&rdo;

金雨來和櫻桃走進去一看，果然見一個藏族老人披著一件褪了色的破舊的紫袍子正在做 飯。火塘上吊著一口鍋，下面燒著木柴。老人滿臉都是皺紋，就象一顆大胡桃似的，面板黑 中透紫，鼻尖顯得發亮，這是草原放牧人被過多的紫外線終年照射造成的。他的腿似乎在地 上跪著，由於袍子的遮掩，一時看不清楚。看來他取一塊木柴都很費勁。

&ldo;老人家好！&rdo;櫻桃親切地問訊說。三個人都向老人躬身施禮。

老人見進來了人，立刻停止燒火，眼睛裡顯出驚懼的表情。由於驚慌，他披著的破舊的 紫袍子從肩上滑落下來。

櫻桃連忙走上去拾起紫袍子給老人披在肩上，帶笑說道：&ldo;老人家，你不要怕。我們是 紅軍，不是鄧猴子的部隊。&rdo;

說到這裡，她把自己的八角軍帽摘下來，用手指了指紅星給老人看。

老人看了看，垂下眼睛，沒有說話。

&ldo;老人家，你多大年紀了？&rdo;金雨來弓著腰和悅地問。

老人望了望他，表示不懂。

&ldo;老人家，您懂得漢話嗎？&rdo;櫻桃笑著問。

老人搖了搖頭。櫻桃笑了。她的機智正好使老人露了底，說明他懂得漢話。接著，櫻桃 就蹲下來一面幫助老人燒火，一面宣傳。她從紅軍是窮人的軍隊，一直說到北上抗日，說到 紅軍對藏族人民的尊重。老人聽得很認真，但又裝做聽不懂的樣子。

金雨來見老人一直不作聲，心裡煩了，就給櫻桃使了一個眼色，說：

&ldo;老人家該吃飯了，咱們改日來吧！&rdo;

櫻桃點點頭，見稀粥已經煮熟，就給老人盛在碗裡，端在身邊，然後站起來同金雨來一 起向門外走去。

沒料想，他們剛走到門口，老人突然揚起手說：

&ldo;你們等等！&rdo;

這句話是用漢語說的，說得清清楚楚，金雨來愣住了。櫻桃卻笑了。他們一起迴轉身， 來到老人身邊。老人尷尬地笑了笑，讓他們坐在火塘邊。

&ldo;你們都是好人。&rdo;他又用漢語說，說得很清楚，只是帶有濃重的西北口音。

一句話把幾個人說樂了。櫻桃笑著說：

&ldo;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好人哪？&rdo;

&ldo;那還看不出來？&rdo;老人一笑，&ldo;我看了你們一晚上一早晨了，你們放著糧食不吃，吃 草。&rdo;說著，他指了指門外大片發黃了的青稞田。

金雨來哈哈大笑，這是得到人民理解的一種快意，多日來胸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