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她太過熟悉,熟悉到她隨意的一句話,微小的表情變化,他都能感應到,她心裡強烈的變化。那種很不好的預感籠罩上他的周身,左飛飛,可能有了新的決定。
果然,等她擦乾眼淚後,平緩的一字一句道出來:“以後我們都不要見面了,好嗎?”
她最終還是鎖住了所有迴旋的餘地,在兩人即將失控的前夕,一句話,乾脆利落的剝奪了他上訴的權利,一次終審。
寧子軒絕望的闔上了眼睛,嘴唇慢慢的張合:“好。”
他們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他用盡了一切辦法,苦苦支撐的這幾個月的時間,還是在這樣一個看似平凡的夜晚,全部付諸東流。
他知道,她比他更疼。
“飛飛,我可能真的要放棄了。”我捨不得讓你這麼煎熬。
她低著頭,默默的流淚。
“別因為我,疏遠了逸銘他們,他們真的很疼你。“他說的很慢,甚至有些艱難:”我沒關係,我可以不出現。”
“我聽你的話。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她半蹲在他身邊,輕聲細語:“多疼你自己一些,只要一點點就行,能答應我麼?”
“好”
左飛飛起身,動手給他蓋好被子:“希望我們都早一點死,這樣,下輩子就可以快一點到來了。”
寧子軒微笑著躺下:“回去睡吧。很晚了。”
左飛飛強顏歡笑的對他招了招手。
“你也是。”
……
一夜之間,寧子軒從Q市的報紙頭條上消失了。有些不死心的狗仔蹲點在寧氏大樓下面,希望挖掘一些一手的資料,最終都是無功而返。
上班,回家,偶爾應酬,寧子軒保持著這死氣沉沉的幾點一線,形單影隻。
漸漸的,有關於寧氏總裁的所有新聞都銷聲匿跡,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左珊珊的病情基本上已經沒有了迴旋的餘地。基本的語言能力也在逐漸喪失之中,大部分的時間,她都是呆在房間一角呆呆的靜坐,連攻擊力都隨著她生活自理能力的減退而消失。她甚至分不清楚左飛飛是人還是動物,好幾次指著她的臉,懵懂的問:“兔、子?”
這天夜裡,左飛飛哄睡了左珊珊,輕手輕腳的去到媽媽房間,爬上床抱著媽媽的胳膊,疲憊的闔上眼。
左夫人沒睡,她感覺到了身邊的動靜,輕輕的拉上薄被的一角,蓋在左飛飛身上,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怎麼跑到這來了?睡不著麼?”
“媽媽。”左飛飛像一隻小獸一樣蜷縮在媽媽身邊,聲音軟軟的:“給我講講你們的從前吧……”
“是想問問你親生母親的事麼?”左夫人轉個身,與她臉對臉。
左飛飛目光有些閃爍,她掙扎了很久,才有勇氣問出口。她知道,媽媽們的從前必然不會是多麼溫暖的回憶,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好奇,她那素未蒙面的親生母親,到底與爸爸媽媽有著怎樣的糾葛。
“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我只是隨便問問的。”她小心翼翼的觀察媽媽的面部表情。
“傻閨女……”左夫人抱了抱小女兒:“是怕媽媽不開心麼?”
左飛飛把頭埋進媽媽懷中,悶悶的點了點頭。
“我與你的親生母親,從小就跟你與姍姍一樣,至親至愛,相扶相伴,長大成人。”左夫人緩緩的敘述著,回憶的匣子隨之開啟。
“家裡只有我們兩個孩子。那時候家裡條件很不好,我們吃了很多苦,可是依然咬著牙堅持的走下來,直到我遇見你爸爸。
當時啊,你爸爸家裡是咱們Q市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有錢有勢,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一次機緣巧合,我與你爸爸認識了,然後感情一發不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