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冷的聲音傳來。
進去?一愣抬頭,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已到我家門前。
門口停著許多官轎,前廳裡燈火通明。
“簡相辛勞。”他似讚歎。
我看著前門廳中一批候見的人,低聲說:“那是,前廳裡半夜都燈火不減的,要見的人、要問的事實在太多;不想見的人、不想問的事同樣也很多……爹爹一天睡不到幾個時辰,上次我讓他學著偷偷懶——”
他本若有所思,聽到我後來的這句,斜挑了眼看看我,笑意一隱。
“你現在就回去偷懶吧。昨天想必很累,一天下來,到瘦了不少,”清冷的聲音,又補一句,“等你精神好了,我想嚐嚐這神品到底是什麼味道。”
我笑道:“那還不容易?只是如果不好,你可不能怪我。”
他一笑上前,俯身就吻向我,低聲說:“我很期待。”
慌亂中,側過頭去,吻落在了我的臉頰上,他也沒惱,只近乎耳語般來一句:“神品,嗯?”
什麼?
他已一笑轉身,優雅地登上軟轎,去了。
回到房裡,將身上的冷汗仔細仔細地衝去,換了件白色中衣,出來時,就見明於遠慵慵懶懶地倚在窗前。
燭火光中,他眼裡的光芒搖搖曳曳。
我一笑上前,說道:“這麼早就散了?不是要吟詩作賦的嗎?”
他真真假假地指控:“我興沖沖來到聽松閣,哪知——”說著,斜飛我一眼,“你要如何補償我?”
我笑嘻嘻,朝他眨眨眼:“賠禮賠禮,要不,我沏茶給你喝?”
“不。”嘖嘖嘖,回答得真乾脆。
“那我彈一支曲子給你聽?”我拉拉他的衣袖。
他作考慮狀,然後睨著我,還是一個“不”字。
“我告訴你剛才與阿玉說的話,如何?”我看著窗外,輕聲說。
有月斜上窗欞,雖是十七,清光不減。
他不答反問:“今天是他的主意吧?董以仁去找你時,他正好在?”
我笑著轉頭:“佩服佩服,你們師生二人才真像是師生,都有關未卜先知的本領。”
他輕笑道:“好說,哪像傻小子——”伸手在我前額一彈,“說吧,傻小子今天與他說什麼了,這麼慎重其事地要告訴我。”
霍,這人也太厲害了。
我看他一眼。
他也看著我,笑得那叫一個狐狸。
待我轉述完剛才的那番話,他已是微皺了皺眉,看著我時,慵慵懶懶的神色已全部不見。
“簡非,你考慮清楚了?”他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
我猶猶豫豫地點點頭。
他極輕地嘆口氣,將我輕輕擁進了懷中,“唉,傻小子——靠自己的力量,有兩種可能,而兩種可能,都可能只會是一種結果……”
什麼?
他拍拍我的後背:“不管是優遊無為、自昧聲名的簡非,還是心藏錦繡、願為所用的簡非,他都可能不放手的。”
我內心一緊,卻微笑道:“有些事,試過才知道,我與他混成兄弟姐妹也不一定。”
他一怔,微緊緊我:“傻小子打得如意算盤——再看看吧,至少目前,他還不曾拿——”
拿什麼?
我抬頭看他,他朝我微微一笑,低聲說:“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什麼事呢?
為什麼都認為我被蒙在鼓中更好?
他身上的檀香令人心安。
算了,不說就不說吧,遲一天知道遲一天擔心,也不能算不好。
正胡思亂想,突然一聲悶笑傳來,只聽他說:“當然,有些事,我想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