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宇顧不上結帳,向廚房的方向跑去。慌亂間將一個送面的夥計撞倒在地,滾燙的麵湯潑了他一身,火辣辣的痛,麵館內亂成一團。蕭宇好不容易分開人群,衝入廚房。
他一眼就瞧見了廚房角落的小門,全速衝到門前,踹開了小門,從地上撿起一支木棍別在門把上面。
門外是一片荒廢的土地,四周有圍牆包繞,蕭宇選擇了一處最易攀登的地方,迅速爬了上去。他剛剛躍下圍牆,就聽到小門發出咣地一聲,那幫人撞開了小門。
蕭宇暗暗鬆了口氣,飛快的隱入了前方的小巷,他在街口攔下一輛計程車。“先生要去哪裡?”司機是位和善的中年人。“臺北哪裡的小旅館多?”“當然是武昌街。”“就去那裡。”
汽車駛出兩公里以後,蕭宇才漸漸放下心來。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對他來說實在太多太多,他需要好好的冷靜一下,整理自己的思緒。蕭宇在街角找了個便宜的旅館住下,旅館雖然設施簡陋,好在還有免費的熱水可以使用,這對身心已經極度疲憊的蕭宇來說簡直是一種享受。蕭宇草草洗了個澡便爬上chuang去。他現在什麼也不去想,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覺,也許明天醒來的時候一切都會變得好起來。
這個夜晚,蕭宇反覆做著同樣的一個夢,每個夢中都夢到父親血淋淋的向他走來,他想叫卻叫不出來,父親滿是鮮血的大手拼命撕扯著他的衣襟,他好像在對自己說著什麼,可是自己一個字也聽不清楚。
蕭宇醒來的時候還是凌晨,他的身上都已經被冷汗溼透。他向來認為自己不是一個迷信的人,可這次卻相信父親冥冥之中一定是在給他託夢,試圖想告訴他什麼。來臺北之前他曾經無數次想過,這個素未謀面的父親不會在自己的心中zhan有重要的位置,可當他踏上臺北的土地,才發現有些感情並不是自己能夠左右,他畢竟是父親生命的延續。他對左老先生等人的仇恨,不僅僅出於他們奪去自己財產的憤恨,更多的是因為父親。在弄清父親死因之前,他絕不會就這樣離開。
因為有了昨天的教訓,蕭宇對莊孝遠給他的鈔票也留了個心眼,他首先拿了一張到銀行去鑑定一下真偽,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莊孝遠給他的全是偽鈔。即便是白粉沒有被機場的安檢查到,這些偽鈔足以為他引來牢獄之災。
反倒是大鬍子的三千臺幣救了蕭宇的一時之急,說起來蕭宇真的應該感激他,如果不是因為他的人扒竊自己,自己根本就不會知道皮包裡隱藏的秘密。
蕭宇退了房,漫無目的的遊蕩在臺北街頭,機械的看著過往的人群與車流,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有一種強烈的願望,想再去父親的墳前看看。
蕭宇蹲在父親的墓前,用袖口輕輕擦拭了一下墓碑上的照片,感覺彷彿又和父親靠近了一些:“爸!可能你還從來沒聽我叫過你,我是你兒子蕭宇,咱倆做過親子鑑定!”蕭宇自言自語的說,相片上的父親仍舊是那副亙古不變的笑容。
“我現在很矛盾,是繼續留在臺北還是回去?你要是在天有靈,乾脆再給我託一夢,給你兒子指條路……”這時蕭宇忽然聽到身後響起優雅的腳步聲,他緩緩回過身去。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蘇玉琴,她屬於那種風姿綽約的女性,一身黑色長裙襯托出她保養極佳的面板,姣好的容顏修飾的十分得當,然而最讓蕭宇印象深刻的是她看著父親的遺像所表現出的悲傷。蕭宇馬上猜到,她和自己的父親之間一定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
蘇玉琴將手中的一束百合花輕輕放在墓前,她的神情中流露出一種近乎於絕望的悲傷,可她卻沒有流淚。蕭宇好奇的觀察著眼前的女人,他猜測到她肯定知道父親不少的故事。
“你就是鼎漢的兒子?”蘇玉琴的聲音有些沙啞,蕭宇點點頭:“我叫蕭宇,來自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