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返後的第二天,有人光臨了佈雷家,
“請問你找哪位?”傭人有些擰著嗓子問道,她不敢正視門外的男人,他簡直是她在現實生活裡見到的最美的男人,他的頭髮就好像極地上的純雪白潔無暇,他的眼睛幽深深的,彷彿能把人吸進去,可她卻沒有從這個男人身上感到正常人的活力,陰沉沉的寒氣令她膽寒,哪怕是脾氣古怪的維爾拉大小姐也沒讓她如此害怕過,
膽小的傭人小姐以為男人不會理會他了,這時他開了口,
“凱瑟琳,”
傭人愣了愣,連忙道,“夫人出去了,下午才能回…,”
她的話根本沒有說完,那個男人已經轉身離開了,隔著高大的金屬門,傭人呆呆的看著他一點點消失在繁茂的樹木之間,
“剛才是誰?”年輕男人見傭人進屋,順口問,
傭人好像沒聽到他的話似的,直往旁邊走,
“你聽到我的話了?”
有意提高的聲音總算喚醒了她,“噢,巴特少爺,對不起,您有什麼吩咐?”
“我問你剛才外面是誰,”巴特耐著心重複了一遍,
“不知道,那是一個奇怪的人,他什麼也沒說,我說夫人不在,他就走了。”傭人說著說著想起了男人的模樣,又接著說。“除了老年人,我還沒見過誰的頭髮那麼白,跟雪似的,”
聞言巴特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起一個女孩的模樣,他對她的印象少得可憐。還多虧了最近媒體的報道,他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個妹妹,驚採絕豔的小妹妹,
巴特莫名的直覺傭人口中男人和艾德琳有關。於是他沒有猶豫的給母親打了電話,
凱瑟琳聽了他的話,險些握不住手裡的電話。她喃喃道,‘他居然來了’,他來做什麼,
對此渾然不知的秋琳一襲休閒裝,正和朋友們坐在開往南方小鎮的巴士上。帕蘭德拉托爾是她們的目的地,
“這才是生活啊,”露娜眯著眼睛靠在靠背上,任陽光灑在她的臉上,頭髮上。愜意又隨性,窗外是一片連著一片的花田。空氣裡瀰漫的都是陣陣花香,
“你現在真像一直懶貓,”切瑞嘲笑的說,
“我可以把這當做一種誇獎嗎,”露娜露出了一個大大笑臉,“我太喜歡法國了,”當初露娜就是為了秋琳才學習法語,但因為她的身體和家庭原因,她從未好好遊覽過這個國家,
這次能跟著秋琳過來,是露娜百般爭取的結果,好不容易得此機會,她一定要滿足自己所期待的,好奇的,
兩個同樣開朗的女孩嘰嘰喳喳說笑著不停,切瑞的男朋友斯瓦特都時不時的插上兩句,
連車廂裡的其他人都被他們的青春張揚感染,善意的搭訕閒聊一直沒斷過,
唯有露娜身旁的秋琳閉目養神,杏色的編織草帽蓋在她的臉上,白色的細發透過縫隙間,散落在肩膀上,被陽光發射得有些發金,和她隔著一個過道的其他人都不止打量過她一次了,
露娜想知道秋琳從小生長的地方是什麼樣子的,於是秋琳便答應了她,哪怕自己兩世最可怖的回憶就發生在那裡,
過去的終究過去了,一個人若總沉浸在回憶裡,太久也要抑鬱,剜去亞瑟文斯特罷,剩下的小鎮記憶是多麼美好,只有她和喬恩的生活,無人打攪,自娛自樂,還有那麼多可愛的孩子和友善的鎮民,帽簷下,秋琳的嘴唇彎起了一道淺淺的弧形,
正午日光最濃的時候,巴士在人煙稀少的道路旁停下,四個年輕人依次下了車,
巴士隨即啟動,在他們周圍留下含著青土的煙,
露娜用手擋在額前,陽光著實太刺眼,她眺望著遠處疊嶂的山巒,他們面前是一馬平川的大麥田,綠油油的,被夏風吹得四散倒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