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著些許童音腔調。
“阿爹,阿爹!快來...哦不對,阿爹在隔壁房說等著給我抱一個小弟弟出來呢...唔...”
“你好?你還好嗎?海中怪人。”
隨著瞳孔的聚焦,略顯昏暗的床帳上,蘇良看清了眼前散發著陳舊腐朽的木屋房頂。
空氣很是潮溼,許多水漬都沾染在房梁沉木上,瞧著有些搖搖欲墜,不怎麼結實。
“哎?”
“你是醒了吧?”
忽地,一雙黑乎乎的小手在他眼前左右來回晃,同時那脆嫩女聲再次響起。
蘇良頭有些昏,但還是下意識扭頭看去。
瞧著不過十來歲的女娃,穿著一身補丁灰白羅衫,略顯大碼,但還算乾淨整潔。
一頭烏黑短髮,瞧著像是剛剪碎不久,垂落的劉海也不知道是不是技術不到家,竟有一點斜,不過倒是陰差陽錯有了錯落感。
五官端正立體,很是耐看,但面板有些黝黑,像是常年曝曬在烈日之下,眼睛挺大,也很水靈,此刻三兩下眨動著,瞧著有些緊張與好奇。
“我叫水娘,你叫什麼?”
蘇良剛想開口,卻突然發現喉嚨一陣劇痛,愣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但這不是最要緊的。
蘇良的思緒在瞬間緊繃起來,連帶著整個表情都有些僵硬。
他...叫什麼?
他是誰?
他怎麼會在這裡?
蘇良嘗試努力回想,但大腦卻昏沉一片,什麼都記不起來,甚至他越用力,腦子越重,像是要再次昏死過去。
不過最後的最後,他總算不是一無所獲。
他得到了兩個字。
但現在卻沒辦法開口。
蘇良嘗試挪動手指,或者身體任一部位。
不動還好,這一動,巨大的痛苦瞬間頂上天靈蓋,眼眸在瞬間放大,變得清澈無比。
痛,純粹又極致的痛。
痛到想哭,卻發現怎麼都流不出淚來。
幹痛?
水娘見他表情瞬間猙獰起來,呼哧一聲嚇了一跳,往床邊後退一步,問道:“你...你怎麼啦?”
緊接著便很是慌忙地轉身,朝著另一間房叫喊:“阿爹,阿爹,這個人醒了,就是看著好痛。”
蘇良僅是動過一次後,便老實了。
隨著平靜下來後,蘇良再次聽見了嬰兒啼哭。
“阿爹阿爹,這就是弟弟嗎?”
“好小好小哦。”
後面的聲音,蘇良便聽不見了。
他頭昏得不行,閉眼沉沉睡去,不過隱約間似乎聽到一聲重重嘆息。
嘆息聲中,夾雜著水娘水孃的輕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