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當真振聾發聵,遊客們立即清醒了,不用人指點,全知道怎麼做,大家條件反射一般回身,快步,逃一般地衝進到自己的車裡,整個過程沒發出一點喧鬧,接著大小車輛紛紛啟動,用比逃離山莊時還快的速度往山莊衝。
我們夾在大車小輛中,回到山莊。
一到廣場,遊客們的車還沒停穩,後面的吉普車就迅速包圍過來,眨眼間控制了整個廣場。
車只有六輛,分佈在偌大的廣場上應該顯得零落,但五挺黑沉沉的機槍從不同的角度俯視著廣場,十幾個人的氣勢彷彿有千軍萬馬,硬是給人一種鐵桶般密不透風的壓迫感。
一個冷酷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在廣場上回響:“所有人,包括躲在房間裡沒出來的,都到酒樓大廳集合。十分鐘之後,如果還有人在別處逗留,我們會認為此人不合作,將予以擊斃。”
被周圍那五架機槍黑洞洞的槍口冷冰冰地指著,又有剛才某將軍的鐵哥們兒中槍倒地的例子,沒人懷疑這話的真實性。人們慌亂地從車上跳下來,從房間裡走出來,亂紛紛地向大廳跑。
我們四個夾在眾人當中走進大廳。這大廳在用餐時被用做餐廳,有時候還兼做舞廳,廳前方有個寬大的主席臺,平時樂隊在上面演奏。此時午時剛過,主席臺上只有空著的座椅。大廳裡有雕刻華美的桌椅,然而沒人坐下,大家都忐忑不安地站著,互相看著,沒人吭聲。
只有一個人壓抑的抽泣聲斷斷續續,哽咽不止,是王子臣。他的衣袖染滿了紅色的液體,像血。他一直在哭。
“聽人說,中槍的人是他老闆,也是多年的朋友,當場就死了。那個戴面具的,可真下死手啊。”唐濤低聲說,一臉心有餘悸的神情。
你還沒看到他昨天的夜殺呢。我想,那更下死手,姐差點被他先奸後殺……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敢當眾殺人,那殺人對他來說就不算事,也就不應該怕我告發,那他為什麼要殺我?同理,後來為什麼又不殺?唐濤他們三個碰到我之前,他有足夠的時間和手段讓我死翹翹,還來得及毀屍滅跡。然而他卻沒有那麼做。到底為什麼?
譁——!譁——!大廳的窗戶忽然被人外面一扇扇地拉開了,黑衣人們敏捷立落地往視窗一站,把手裡黑沉沉的亞光槍管直伸到屋裡來。每個視窗外都站了一個。
難不成這幫人想把我們這些人堵到屋裡掃射?這要開槍,我們是一個都跑不了啊。我膽戰心驚地掃一眼眾人,發現大家的臉全白了,驚恐地盯著那些槍口。看來他們跟我想的一樣。
在眾人的驚恐中,大廳的門口黑影一閃,黑衣銀面的九離候走了進來。長衣飄擺,冠飾拂動,如一頭邪惡的黑豹在領地漫步,無聲無息,兇猛而優雅。他目不斜視地走上主席臺,拉過一把椅子,一撩長衣,行雲流水般坐下來,這才掃了站在大廳裡的眾人一眼。
眼神冰冷,傲慢,輕蔑,視眾人如螻蟻一般
我故意站在人群的最後,還讓唐濤擋在前面。從這個位置遠遠看去,九離候銀色面具後的那雙眼睛不像黑夜裡時看著是綠色,此時它是淡墨色的,表面似乎蒙著一層綠光,異樣地亮,不像人的眼睛,倒像某種獸,看起來也比大多數人的目光銳利得多。
他傲慢而懶散地斜靠在椅子裡,雪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敲著坐椅的黑色木扶手,一聲一聲,像敲在眾人的心臟上。我注意到他雙手每個手指上都帶著造型怪異風格奇特的戒指。相對於滿身黑色,他的手和沒擋面具的下半張臉又過於白皙。那種白只能用欺霜賽雪來形容。嘴角上翹的菱形唇又太紅。這樣的膚色和紅唇如果長在年輕女人身上,當給人以絕世驚豔的感覺,可長在一個大男人身上,只讓人覺得妖異。
他不像真人。精緻詭異的面具,頭上戴著的華麗頭冠,冠沿下寶石和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