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再想,倘若不是你的左臂,為我擋針,則嶽倩倩在‘七孔黃蜂針’崩簧一響之下,必然要害受傷,剎那間毒攻心臟,縱有再多的‘九轉續命丹’也難以綰魂,豈不成了無用廢物?”
沈宗儀嘆道:“話雖如此,但我對於嶽姑娘的這份救命恩情,總覺得太重!”
嶽倩倩嫣然笑道:“彼此既已訂交,沈兄便不必再說這種謙光客套之語………”
語音至此忽頓,換了一副調皮神情,揚眉嬌笑說道:“倘若沈兄當真覺得欠我恩情太重了,也不必內心不安,只消在這一路之間,與到了‘白水鎮’後,儘量設法對我答報答報便了!”
她含笑調侃,風神美絕,到把沈宗儀弄得有點面紅耳赤,啼笑皆非。
沈宗儀倜儻風流,本是天生情種,他怎會不感覺到嶽倩倩與他一見投緣,業已向他張開了一面威力無窮的深深情網!
但自己因有傷心恨事,多半會在‘白水鎮’自絕殉情,遂打算心如止水,決不再加絲毫波動!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自己雖一再對嶽倩倩規避,卻偏偏一再與她發生瓜葛,如今竟弄得義不容辭地,作了她身邊護衛。
從嶽倩倩的臉上神色看,及目內情思看出,這位絕代嬌娃,業已作繭自縛,深深陷入了情網之內……
這段情,是喜劇?是悲劇?會使自己一顆業已破碎的心,獲得滋潤,重行茁長情苗,結成幸福果實?………抑或使自己再度情海沒頂,遭受比上次更大的打擊,以致誤人誤已,萬劫不復………
沈宗儀心波百轉,臉上自然也在剎那之間,幻變了各種神色。
嶽倩倩看在跟中,好生詫異地,向他柔聲問道:“沈兄是在想些甚麼?你眼中彷佛閃射出一些極奇異而極複雜的神采……”
沈宗儀相當尷尬地苦笑一聲,正不知如何作答之際,門外已響起了吳天才的爽朗笑聲。
沈宗儀藉此解圍,目注嶽倩倩,雙揚劍眉說道:“嶽姑娘,倘若吳兄買來馬匹,我們便早點上路如何?”
嶽倩倩嬌笑道:“小妹託疵高明,一路間所有行止,均由沈兄作主。”
這時,吳天才業已進入室中,向沈宗儀含笑說道:“沈兄,我買到一匹純白色的好馬,給嶽姑娘代步,你我便將就一些,乘騎那兩匹拉車牲口便了。”
嶽倩倩道:“呀,那多不好意思,不過……我那兩匹拉車的馬兒,看來也還健壯,不知腳程方面,是否……”
沈宗儀笑道“我們又不是趕甚時間,必須加鞭策騎,全速飛馳,只是用來代步而已,嶽姑娘無須顧慮它們腳程快慢的了。”
嶽倩倩嬌笑道:“既然這樣,我且略為收拾一下,便隨沈兄吳兄上路。”
話完,便收拾好一切物件,並把那輛華麗馬車,送給店家,又復神情略顯哀怨地,向吳天才叫道:“吳兄,我們走吧,但在上路之前。還須到白嬤嬤暫厝之處一祭。”
吳天才笑了一笑,把嶽倩倩帶到店後厝棺之處。
店家已備好香燭祭品,沈宗儀也虔敬上香,只有吳天才卻大邁邁地,站在一旁,不會行禮。
沈宗儀看他這種神情,好生奇怪,趨嶽倩倩囑咐店家仔細照料之際,向吳天才悄然問道:“吳兄,你……你與那位白嬤嬤,不……不甚投緣?………”
吳天才搖頭微笑道:“萍水相逢,毫無恩怨,沈兄突然問起我與那位老婆婆投不投緣則甚?’
沈宗儀道:“江湖中,除了互有深仇大恨者外,通常皆以‘人死為尊’,但吳兄適才竟不肯向白嬤嬤靈前行禮,故而小弟才懷疑你與那位老婆婆,不甚投緣。”
吳天才道:“小弟吝於一拜,並非疏忽失禮,而是另有原因。”
沈宗儀“哦”了一聲,雙眉微蹙地,低低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