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光宗嘆道:“就是為了這‘殺子殪妻’的兩樁仇恨,司徒獨霸遂立誓用盡心機,不惜代價,非害得你家破人亡不可……”
沈宗儀目注邢光宗,以一種不解神色問道:“老人家既於三四個月以後,便發現這樁陰謀,怎麼直到如今,才傳那面破鏡……”
邢光宗不等他往下再問,便介面苦笑道:“你為殺妻亡恨,旦夕難安,我為喪女之仇,自也怒火萬丈,當時按納不住,立即發難,竟被司徒獨霸、邵素素連手所傷,中了一隻‘九毒絕命梭’,但司徒獨霸的眉心間,也捱了我一柄‘月牙飛刀’,雖然性命倖存,疤痕卻終身難減!”
說至此處,除下長衣,向沈宗儀展視左肩頭上的一處傷口又道:“那九毒絕命梭毒力極強,傷處又在左肩近心臟上,遂使我無法支援,暈絕倒地,等到被友好救醒,南荒覓藥,北海求醫,調治年餘,方告痊癒,但司徒獨霸卻似因兇謀敗露,怕你尋他復仇,竟冥冥鴻飛,隱藏起來,在江湖中失去蹤跡……”
邢光宗說得口乾,徐徐飲了半杯酒兒,吃點滷菜,方又繼續說道:“他雖消聲匿跡,我卻怎肯甘心,除了本人天涯海角,踏破鐵鞋以外,並遍託友輩,四海八荒,苦苦搜尋!”
沈宗儀說道:“老爺子交遊素廣,友好極多,在這等全面排搜之下,真所謂上窮碧落,下達黃泉,司徒獨霸自難永遠匿跡!”
邢光宗苦笑道:“直等我確定他是藏在這養天莊,才譴人飛傳破鏡,把你邀來‘白水鎮’,共圖報仇之策,但這老賊,委實萬分狡獪,並可能有好幾個身外化身,直到如今,我還把司徒獨霸與南宮獨尊,究竟是一是二的微妙關係,弄不十分明白?”
沈宗儀勾起當年恨事,目閃神光,眉騰殺氣問道:“那‘勾魂奼女’邵素素呢,可在養天莊內嗎?她既然也是與司徒獨霸同謀害人的禍首之一,自應也一併誅戮,才能使慧妹九泉瞑目!”
邢光宗搖頭道:“尚未見過邵素素的蹤跡,但此女只要未死,別處難以安身,多半也是藏在‘養天莊’內!”
沈宗儀‘咽’的一聲,幹了一杯烈酒,雙目之中,騰出了熊熊仇火……
南山的昔年隱秘已清,‘養天莊’的‘五雲樓’中,尚在蠅蠅陳述。
南宮獨尊回到‘五雲樓’中,第一項動作,便是向吳天才禮貌十分恭敬地,深深抱拳一揖。
吳天才詫道:“南宮莊主這是何意?你……你為何如此多禮?”
南宮獨尊陪笑道:“因為我有樁事兒,起初曾對吳兄作過不實之言,如今願吐真情,卻又必須懇請吳兄保守這樁重大機密!”
吳天才知曉南宮獨尊如此慎重,必然事關緊要,遂點頭說道:“只要南宮莊主信得過我吳天才為人保密的這點操守。便請儘管說出,無須如此多禮。”
南宮獨尊取得几上茶碗,掀開蓋兒,飲了一口香茗,緩緩說道:“我上次對吳兄所說岳倩倩之父,乃‘養天莊’ 莊主一語,屬於隨口搪塞謊話,其實名為‘嶽天豪’,字為‘嶽克昌’之人,就是我南宮獨尊的身外化身!”
吳天才聞言一愕,把‘身外化身’四字,唸了一遍,目注南宮獨尊道:“嶽姑娘自入養天莊以來.還沒與南宮莊主見過面麼?”
“嶽姑娘是冰雪聰明之人,我不信她會認不出你不是她生身之父?”
南宮獨尊笑道:“一來她自幼從師,睽違其父的聲音笑貌已久,二來我又熟知嶽克昌的形相,於與嶽倩倩見面時,曾施展了極上乘的易容之術。”
吳天才問道:“真正的嶽克昌呢?”
南宮獨尊道:“三年前便與其妻同遭慘禍,嶽倩倩如今是位父母雙亡的孤女。”
吳天才也取茶飲了一口,看著南宮獨尊,揚眉問說道:“南宮莊主.你與嶽克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