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開口說道:“讓他過來。”
本來覺得被一股寒冷壓力壓的快要喘不過氣來的中年男人,忽然覺得空氣重新開始流動,有些餘悸難消地深呼吸了兩口,快步走到許樂身前,壓低聲音說了幾句話,接著憂慮說道:“政府的眼線太多,光廣場上至少就有四個小組在盯著您。”
“不是四個,是十三個。”
許樂從隊員們的身體縫隙間向廣場四周望去,在夜色與街燈的寧靜掩護下,那些偽裝成情侶和家庭的聯邦特工,還有那些亮明身份的黑色休旅車以及不遠處國防部內務處的官員,都在以各自不同的方式緊張注視著強行自西林歸來的他,以及他這群隊員。
都是一些非常專業的人士,所以這位青龍山四科成員只發現了四組,但對於透過某種不要命手段及不要臉邏輯推理方式成功把聯邦中央電腦繫結在自己身上的許樂來說,憲章廣場以至於首都特區再擴充套件至整個聯邦,似乎都已經沒有任何秘密。
“長椅上那對情侶,就是胸部像停機坪的那一對。青絲榕樹下那個傻笑裝好父親的特工先生。石階上那個連噴漆嘴都不會用的工人大哥……”
七組隊員們的安全隊形略微散開,許樂站在原地,毫不掩飾地抬起手臂,指著廣場上不同角落的那些專業人士。隨著他的手指所向,那些偽裝成情侶、父親、工人的聯邦情報人員們,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馬上低頭捂耳,應該是在與上級進行緊急聯絡。
連續指出八組情報人員的方位,許樂繼續說道:“包括明線上的那六組人,搞定他們。”
……
甜密依偎在一起的那對情侶,忽然發現面前多了一座大山,陰影沉沉壓來,男生愕然抬頭,想要表現出被打擾的憤怒,然而熊臨泉面無表情說道:“如果你們願意,可以表演一下親嘴給我看。”
在榕樹下扮演好父親的聯邦特工,滿臉微笑望著斑駁街燈下正在做遊戲的兒子,放在腰間的手指悄悄中斷了與上級的緊急通訊,很有禮貌地對身邊的人笑了笑。
站在他身旁的顧惜風伸出胖乎乎的指頭揉了揉臉,望著正在歡快奔跑的小男孩兒,忽然開口溫柔說道:“何必讓家人陷入危險呢?你也許不清楚,但你的上司肯定清楚,我們七組在被你們上司變成聯邦英雄以前,其實做的最多的活兒是暗殺,我們真的可以殺人不眨眼,包括……很可愛的小男孩兒。”
這位特工父親臉色微白,勉強笑著回答道:“那我可不可以離開?”
……
像巨風吹過沙子一般,站在議會山下的七組隊員們迅速散開,向廣場四周撲去,他們沒有任何道理可言地站在那些被許樂指認為政府眼線的人們面前,或冷漠或微笑或溫和或驕傲地擋住他們的視線,恐嚇他們脆弱的心靈。
砰!砰!四輛黑色休旅車車門開啟,然後重重關上,聯邦調查局四科的高階官員們憤怒地瞪著車前的七組隊員們,揮舞著手臂吼叫道:“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七組隊員們像看白痴一樣看著面前這十幾名聯邦調查局的特工,看著廣場四周表情各異的政府眼線,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互相遙遙打個招呼,重新聚攏在一起,乘坐著墨綠色軍車離開了廣場。
廣場上已經沒有了許樂的身影。
……
首都南城一條普通的小巷,不知道是夜裡的露水,還是巷旁民宅裡滲出的水痕,把那些仿古制的青石板地面弄得溼漉一片,走在這樣的小巷中,許樂很自然地想起了帝國天京星貧民區裡那個簡陋的小院,那對善良的母子。
看著剛剛接到手裡的電子資料,他輕聲說道:“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坐過這麼長時間的地鐵了。有時候想起來,才發現不論自己想不想承認,我都已經不是當年東林的孤兒,也不再是梨花大學那個小門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