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放進軍裝上袋。
然後他右手伸向身旁,接過那把沉重的狙擊步槍,用一個無可挑剔的標準軍事動作,閃電般平端槍身瞄準山頂,對著那處巖峰摳動了扳機。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三百七十六章 這一天之山路打鐵互狙
啪的一聲清脆巨響!
許樂腳下那塊巨巖上出現一道極深的裂縫,裂逢縫中段爆開,緊接著,數顆子彈連續襲來,不遠處的大樹被狠狠擊中,樹幹搖晃枝葉亂落,被擊中的岩石鋒利的白色石片悽嘯四濺。
最危險的一顆子彈射中岩石頂部,距離他的腳尖只有不到30厘米的距離,縱使穿著堅硬厚實的軍靴,他依然感到小腿被震的有些發麻。
許樂此時的腦海裡更是驟然生出感到刺痛的麻,隔了這麼遠居然還險些被擊中?他被嚇了一跳,下意識裡緊張向後撤了兩步,自己原本連綿而極富節奏感的射擊頓時被打斷。
光學瞄準捕捉儀,對準公路軍車旁那兩根巨大機械腿間,隱約捕捉到那名將軍端槍射擊的畫面,他瞬間想起,施公子死後,那把ACW便一直留在了鐵七師,現在自然在杜少卿手中。
許樂的眼瞳驟然緊縮,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向前踏步回到最開始的位置,平端ACW繼續向山下公路上射擊,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只有平靜裡掩藏著的強悍之意。
腳下的巨巖身後的土丘青樹被子彈不斷擊中,他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平穩保持著射擊姿式,不斷摳動扳機。
這是ACW與ACW的對射,意志與意志的較量。
席勒曾經說過:有些人,縱使有神槍在手,也是不會成為槍神的。
ACW毫無疑問是神槍,這兩件聯邦僅存的遠端神槍,分別落在兩個意志極堅毅、情緒極冷靜的男人手中,今日相遇于山脈公路之上,開始相對綻放,想必不會覺得有蒙塵之感。
黎明前的黑暗時,許樂來到鐵七師駐地對面的山脈中,他降低體溫減緩心跳像塊石頭沉默等待,然後因為槍擊和被槍擊而甦醒。
他的這一天就這樣以猛烈的姿態開始,而且註定要在他此生的人生歲月裡留下太多難以忘懷的畫面。
或許人的大腦對於這種命運安排有某種預知能力,所以當這一天剛剛開始的時候,當他站在巖峰上端著ACW和山下公路上的杜少卿對射時,許樂想起了曾經的很多人,還有那些人曾經說過的話。
摳動扳機時,他想起席勒那句名言,換彈匣時他想起在西林那家紅油飯館,自己和鍾司令嚼完鼠肉喝完杯中酒後的談話。
西林老虎認為杜少卿很危險,因為他冷靜的狂熱,因為他在第一軍事學院中曾經表露過某種態度,聯邦需要由更強力的政府管制,才能真正的擊敗聯邦,正因為這種判斷,所以他壓了杜少卿整整十年。
許樂知道杜少卿很危險,因為現在的他不再是鐵七師師長,而是聯邦軍方最不可撼動的存在,是深受聯邦民眾愛戴的戰神般人物,如果讓此人帶著鐵七師進入首都,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所以他要殺死他。
這一天杜少卿究竟想了些什麼,至少這時候沒有人知道。
當這位聯邦名將漠然無視危險,像名普通士兵般對準山頂射擊時,他對許樂是怎樣的看法?他基於什麼樣的理由繼續走在這條隱約悲劇的道路上?他對許樂必殺的冷厲意願從何而來?
杜少卿摳動扳機,一顆子彈狠狠射進岩石下的土丘,炸起一蓬黃土。
許樂摳動扳機,一顆子彈狠狠射中公路上的機械腿,發出一聲脆,響!
此時此刻,巖峰與公路上的這兩個人,無論誰打死誰都能讓這個令人窒息的世界儘快回到尋常道路上,然而因為距離過於遙遠的關係,兩把ACW粗壯槍管噴射出的子彈,轟的天地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