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婆婆和未央出來的時候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只能幹瞪著眼睛望著他們,未央抬頭衝我笑笑,卻甚是無力。天命婆婆問我道:“小丫頭,你來找我,是想讓我算什麼卦?”
我聽後忙上前幾步走到她跟前,“婆婆,我沒有銀子,可是我想請你幫我算一算——”我回頭望了未央一眼,“算一算我與未央的姻緣。”
她拄著柺杖走到桌旁坐下,“小丫頭,婆婆我替人算命不是一日兩日了,可從來沒有過不收銀子的先例。”
“哦。”我頗有些喪氣地垂下眼,天命婆婆淡淡掃過來一眼,“不過丫頭,婆婆勸你一句,天命昭昭不可違。”她抬眸望向未央,“這句話也同樣給你。”
未央默然半晌,走到我身邊道:“那我們就不打擾婆婆了。”
我們離開天命府時天已大黑,未央一直不語,連沉夜肆散的霧靄都有些凝重,讓我一直也沒敢問他婆婆那句“天命昭昭不可違”究竟指的是什麼,本來我因沒能算到卦心情已是很低落,現在卻要去哄另一個心情比我還低落的人。
不知不覺已來到鄞州的街市,我正想著該怎樣讓未央開心起來,抬眸看到橋頭有個阿婆在賣紅線,突然想起之前小明子同我說過,鄞州有個別稱叫姻緣城,只因一座鑑緣橋而的得名。相傳若兩個人有緣分則可以安然無事地走過鑑緣橋,若沒有緣分的話那麼他們手中牽著的紅線便會莫名其妙地斷開,在雙方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
當然傳說歸傳說,我未親眼見過亦不知真假,便攜了未央的手道:“我們也試試吧。”
我跑去阿婆那買了一條紅線,一端系在未央手腕上,一端給自己繫上,未央低眉看著我的動作,良久才問:“如果斷了呢?千千。”
“不會斷的。”我抬頭衝他笑笑,卻見他神情凝重,便後退一步道:“再說斷了就斷了,我們都是經歷過生死的人,看開點看開點。”
他撲哧一笑,“好。”
其實我心裡也沒底,直到未央牽著我的手走到橋上的時候我還不時偷偷低頭去看手上的紅線,未央方才的話一直纏在耳畔不肯散去:如果斷了呢……如果呢……
是啊,斷了的話怎麼辦?
我深吸了一口氣,不再去看手上的紅線,努力說服自己,就算它斷了也左右不過是一條繩子而已,又不是我與未央的姻緣,等到了流破山我與未央成婚後一切都會好的。
都會好的。
“未哥哥!”我們剛走至橋心,便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脆生生的女聲,我轉身向後看去,只見一個梳著垂掛髻身著浣花錦衫的小姑娘跑了過來。是姜雪遲。
她怎麼會來?其實我心裡倒不討厭這個小丫頭,誰年少無知的時候沒有瘋狂過一把呢,所以她幾次三番千里迢迢來找未央這事我也可以忍了,只是當初我那樣無所謂地和她點明我同未央絕不會有什麼,如今卻想要嫁給他,有點背後捅人一刀的意思,想到這不禁老臉微微一熱。
未央上前幾步迎她:“你這丫頭,又偷偷逃出來了。”
“誰叫未哥哥答應來看人家又爽約了呢。”她仰起紅撲撲的臉嗔怪他。
我看到她這個樣子不禁笑出聲來,又覺得不大是時候遂抬手欲掩去,卻驀地發現手上的紅線不知何時已經斷開。
它終究……還是斷了……
我僵在原地不知所措,未央轉頭望向我,我趕緊將繩子解下握在手心,走到他身邊同姜雪遲打了一個招呼,那丫頭卻像沒看見我似的拉著未央往前走,“聽說鄞州的八寶鴨可好吃了,未哥哥你帶我去吃吧。”
二人的聲音越傳越遠,我立在原地,覺得腳下似有千斤重般無法動彈,可是起初就是我不對,好好的要去鑑什麼姻緣呢,結果搞得一團糟,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