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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那個叫千墨的書僮拿了白玉手鐲呈到我面前。小心翼翼拿起,我實在害怕它再碎了。千墨看出了我的心思,皺眉抗議:“放心——,接得很牢固,只要你別再摔地上就行了。”

楚浩然果然不負盛名,修續後的玉鐲竟比原先還要生色幾分。因為是白玉,他用了銀片,像是梅花的形狀,緊緊貼在玉鐲的兩處斷口。湊近細看,花瓣並不是光滑的,自然皺起一些紋路,顯得靈動而逼真。最特別是***的位置,居然半嵌了一顆淺粉色的珍珠!兩朵花就是兩顆……我不禁打了個寒戰,那得要花多少錢啊?

“沒問題了吧?”千墨見我已經放下了鐲子,便接過它,放入早已備好的錦盒裡,然後再裹上一層耀眼的綢緞,繫好活結,這才將盒子塞回我手上。

“一共需要多少銀子?”

千墨怔了怔,彷彿有些意外,清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我,似是很努力要看清什麼一樣。好一會兒,他才回話:“公子吩咐了,如果你不問,便是分文不用;如果你問了,就說十兩。”

十兩是嗎?我微微頷首,領了楚浩然的好意。

“這是一兩,其餘九兩,我日後再還。”

其實,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何非要如此堅持。十兩銀子……浩然樓應該沒有做過這麼小的生意吧,到頭來還是欠了楚浩然人情。如果他不是長得像方允謙,我會不會拒絕?……無奈搖搖頭,我知道還是會的。也許,這就是張越最不可愛的地方吧。太倔強,太愛逞強,小悠說過,女人在男人面前要懂得適時的柔弱,而我似乎永遠都學不會。現在好了,搞得欠下九兩銀子的債,對僅能維持基本生計的水家來說,一時半會兒哪能勻出這筆數目來?這些日子我仔細觀察過,出入水家醫館的都是窮苦人家,爹爹看診賣藥出價也很低,看來得自己想想辦法才行。前陣子給紫燕畫了幾張繡樣,她繡好後拿去賣給陳記綢緞莊時被老闆娘讚了幾句。記得紫燕回來後非常興奮,直扯著我要再給畫一些,還提議教會我基本的刺繡功夫,兩人一起接綢緞莊的活兒。當時只是隨口應下了,如今……怕是得認真點。中秋快到了,紫燕家裡說要扎燈籠,問問他們是否缺人手……對這個年代的錢沒有一點概念,能賺多少就是多少吧,不知道楚浩然會不會收我利息……

我滿腦子計劃著如何賺錢還債,根本沒留意街面的狀況,直到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從身邊擦過,狠狠將我擠往路中間。眼看手中的錦盒就要落地,我反射性地彎腰接住,情急之餘幾乎整個身子都趴下了。顧不得膝蓋上火辣地疼痛,穩穩摟著錦盒,我吁了口涼氣,總算有驚無險。咦?怎麼周圍像考場一樣安靜?頭頂傳來淒厲的馬鳴聲,刺得我耳膜發疼,還來不及抬眼看清狀況,一雙馬蹄在眾人的抽氣聲中“嚯”地釘在前方,離我僅有寸許之遙!

有一段時間,我是呆怔著無法動作的,抓著那個錦盒瑟瑟發抖。一隻漂亮而修長的手輕輕拉開了馬車的門:“華康,撞著人了嗎?”話音未落,那人側出半個身來,我明顯聽到了圍觀眾人不約而同的抽氣聲。繡著金線的短靴,華貴的紫色外袍稱著雪亮的長衫……這人是什麼王公貴族不成?我一路往上打量,迎著陽光,那張臉竟俊美得不曾失色半分。天!金城武!這個名字霎時躍入腦海……並不是說這個紫袍青年長得像金城武,而是第一眼看到他,我無法形容他的樣貌,只能覺得美。沒有理由,但絕不膚淺,像古希臘的雕像,放在那裡就能給人予美感,不必去追究它有什麼深刻的內涵,實際上,也沒有什麼內涵……21世紀的張越絕對不是花痴,可在一千年前見到這種型別的美男,我還是忍不住看直了眼。但——也就僅僅是半分鐘而已,因為美男的眼神並不友善。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彷彿還充滿了鄙夷與憎惡,像是見著什麼忍受不了的髒東西一樣。從來沒有人用這樣的眼光看我……心底的嘆慕變成了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