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蛛絲,一隻足有小孩子巴掌大小的黑色蜘蛛險險地貼著藍婧的肩膀掉下地來,被她一腳跺爛。
藍婧聽到她的動作,卻並沒有回頭。有沐槿衣在她的身後,她沒什麼可不放心的。霧靄繚繞的密林深處只有她兩人此起彼落的腳步聲,踩著溼軟的泥土,落葉沙沙作響,藍婧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槿槿,你不願意?”
沐槿衣搖搖頭,又想起搖頭藍婧也看不到,於是低聲道:“我不知道。只是,乾爹那裡……他會同意放你走嗎?”
“不是我,是我們。”藍婧不悅地糾正她,又聳聳肩,語氣刻意地輕快了些:“我自然有辦法,這些年我立功不少,再加上,小五小六也漸漸能獨當一面了,乾爹一向疼我,我這次再為他做件大事,到時候,他自然是有求必應。”
沐槿衣自然知道藍婧口中的大事是什麼,可不知為何對她的過度樂觀以及對乾爹的盲目信任,她心中始終隱隱不安。
“那女人的事兒我交給白軼了,殺個毒販子對他來說易如反掌。哼,死丫頭,你自己摸著良心說,算上上次唐家老宅的事,為你我欠了多少人情了?”
想起白軼那張平板的臉,一雙利目滿是多年殺手生涯造就的冷漠與冰冷,卻唯獨在望向藍婧的時候會流露出絲縷的溫和與寬容。沐槿衣想也不想便道:“大哥很關心你,我知道,他肯幫我都是因為你。”
藍婧呆住了,唰一聲轉過身來,差點便撞上沐槿衣的鼻樑。“你……你這死丫頭……你胡說什麼?”
沐槿衣也呆住了,她本來只是隨口一說,並沒多想什麼,卻被藍婧的反應給嚇了一跳,不由得想到,難道……大哥和藍姐她……喜歡?是喜歡嗎?就像唐小軟對她說的那樣,因為喜歡一個人,所以才處處小心在意,總是想著能與對方多親近一些,為對方做點什麼?從來在情情愛愛上半竅不通的某人自從被個叫唐小軟的粘人精各種騷擾之後竟然無師自通地覺悟了,一雙清澈澄淨的眼瞳看得藍婧一陣尷尬莫名,忍不住叫道:“你是不是聽誰胡說了什麼?”
沐槿衣搖搖頭。藍婧仍是鬱郁,哼道:“你這死丫頭,出門沒幾天倒學會八卦了,我和你說,我跟白軼什麼關係也沒有,你別胡想。”
“怎麼會呢。”沐槿衣淡淡垂眸,“你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妹,這份情誼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打破的。”
“只是我們嗎?難道你不是?”藍婧被沐槿衣話裡話外的始終不肯融入惹惱了,怫然道。
沐槿衣並未多作遲疑,雙眸堅定地望向藍婧。“我也是。”說罷,抬手輕輕壓一壓藍婧的肩膀示意她繼續前行。
藍婧被她推著走了幾步,心中莫名地不安起來。沐槿衣剛才話中雖是給了她肯定的答覆,可怎麼聽著卻都像是拒絕了她最先的建議,她不願意去國外?還是說,她只是不願意和自己一起去國外?槿槿她……有著她無法觸碰的秘密嗎?還是說,是有更想一起生活的人?她沒再多說什麼,以她對沐槿衣的瞭解,她不想說,縱然她再怎麼誘哄威逼也是問不出分毫資訊,只腦海裡驀然蹦出一個令她悚然心驚名字來:唐小軟。眯了眯眼,她很快便壓下了那令人不悅的念頭,切,槿槿與那女孩才不過認識多久,怎麼可能與自己和她十多年感情相提並論?
再往前走不遠,赫然出現了一處岔道,一左一右。沐槿衣仔細檢查了一番,發現右邊的岔道上分明有著幾排整齊的腳印,不由一怔:“有人也在尋找禁地?”
“也許只是這裡的鄉民。”藍婧不以為然,“這隧道本就是他們的先祖鑿出來的,他們知道也不足為奇。”
雖然藍婧言之有理,沐槿衣卻始終心存疑慮。兩人決定跟著那腳印走,選擇了右邊的岔道。又走了不到半小時,眼前的霧靄忽然像是被抽空了,一時間有著雲破天開般的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