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可是頭還疼的厲害?”見宋錦瑜垂首不語,丫頭白荷只當宋錦瑜那意外被撞傷的頭還在痛著,調子裡不由得帶了幾分自責。宋錦瑜回過神來,望著白荷搖搖頭。
頭有些疼,可比起心境來,這點痛意反倒讓她覺得腦子更清楚。
是夢嗎?
可如果不是夢,她怎麼會回到十三歲時前往山間寺院的馬車上?可若是夢,這夢,能否一直做下去?便讓她活在這夢中……“四小姐,都是奴婢的錯,奴婢見您和五小姐在車中說笑,便自顧自的下了車去找小姐妹。卻不想馬兒意外驚了,將小姐甩出馬車磕破了頭,若是奴婢在車中,定然能護住上姐。”
“不是你的錯。對了,五妹呢?傷的可重?”墜車之事她隱約有些印象,只是卻並不像白荷所說是馬兒意外受了驚,而是有人暗算。只是此時她卻不便開口。“五小姐只是受了驚嚇,被夫人接到身邊照顧了。”白荷輕聲道。
一樣是小姐,五小姐只是受了驚,夫人便一臉如臨大敵的將五小姐喚到自己的車上精心照顧。
可自家小姐受了傷,頭上血流不止,夫人只是吩咐郎中給包紮一番,然後擰了眉道了句‘怎麼那麼不小心’便施施然的回了馬車。
宋錦瑜自然看出白荷臉上的不忿來。
隱約記得上一世白荷也是這幅神色,她看到後,自嘲的道了句‘親母便是親母’。以至白荷心中對於五小姐有了芥蒂。其實,她的所有親人中,五小姐宋錦雲算是最心無城府的人了。她是嫡出,自幼被母親寵著縱著,性子帶了幾分嬌憨。何況受傷之事,實與她無關。“五妹還小,母親多照顧她些也是應該。白荷,我乏了,想睡會,到了廟中再喚我。”宋錦瑜說完,緩緩閉上了眼睛。
白荷張了張口,似乎有話要說,可見宋錦瑜似是累極,而且小白煞白。
額頭上纏的白絹隱隱滲著血絲……白荷一陣心疼,終究沒捨得再開口打攪宋錦瑜。便在那微晃的車中,宋錦瑜再次沉沉墜入夢境。
***
早春的盛家己是花團錦簇,那滿樹的桃花兒,杏花兒顫威威的開在枝頭,還沒進院子,丫頭們嬉鬧的聲音已經透牆而出。
宋錦瑜才跨步邁進院子,在一旁指點著小丫頭採花瓣的大丫頭青黛已經邁著小碎步迎了上來。“大奶奶。”宋錦瑜停下步子,笑著望向院中那株足有腰粗的桃樹。青黛不由得淺笑著道。“老夫人早上唸叨著桃花羹,奴婢便想著趁日頭還沒升起來,採些花瓣備著,晌午時給老夫人蒸碗軟糯的桃花羹。”
“真是個心思細膩的。”宋錦瑜淺笑著讚道。
青黛臉色微紅,笑著讓開身形。
宋錦瑜邁開步子,越過青黛,越過一眾小丫頭,越過那珠腰粗的桃樹,樹上的花兒開的那般絢爛,絢爛的有些刺目。這景,她看了足足五年了,五年前,她風光嫁進盛氏。成親當晚,她的夫君接到朝廷旨意,邊關有敵來犯。
軍情緊急,哪裡還顧得上她這個新入門的新婦。當夜,她的夫君便整裝離府,遠赴邊關。
這一走,便是五年。
第二章 噩耗
第二章噩耗
宋錦瑜自苦的笑笑,想著若是她和那男人相對而行,她恐怕連那男人的臉都認不出。胡亂想著,正屋的簾子已被丫頭挑起。
老夫人屋中的另一個大丫頭綠袖含笑開口……“老夫人,大奶奶來給您請安了。”屋中,盛老夫人輕輕哼了一聲,在宋錦瑜雙腿堪堪邁進屋中的瞬間,盛老夫人中氣十足的聲音已然竄進宋錦瑜耳中。
“這都什麼時辰了?”
宋錦瑜臉上堆了笑,先規矩的給盛老夫人行了禮,奉了茶,才輕聲道。“昨夜似是受了些寒氣,今晨起身時遲了半刻,所以來的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