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諸葛瑾早早便起來收拾行裝,草屋中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最有價值的應該是這些古書籍了。將床頭的《鄉思》揭下,用包袱將古籍與之一同包好,諸葛瑾伸手拿了戰天戟,留戀的再看了一眼草屋,轉身走出五屋門。
“咚……”一聲金屬鳴聲,諸葛瑾將戰天插在地上。左慈門前,諸葛瑾跪倒在地,拜九拜起身,房門依舊紋絲不動。諸葛瑾心中明白,左慈不會出來與其見面,將戰天自地上拔出,將山中故景仔細的看了一遍,印入腦海,轉身徒步,走下山去。
草屋中,靜坐閉目的左慈,雙眼慢慢張開,眼中帶著不捨,低聲呢喃著:“有緣自會再相見!”隨即不在說話,片刻之後,徹底靜了下來。
出了大山,諸葛瑾打聽了一下,發現自己此時身在揚州境內,一路東行,至建安折而向北,經廣陵,直奔琅琊而去。
公元183年,張讓等宦官勢力達到極盛,時中常侍張讓、趙忠、夏惲、郭勝、孫璋、畢嵐、粟嵩、段珪、高望、張恭、韓悝、寧典等十二人皆封侯,貴寵無比。靈帝已經很少早朝,在宮中建立裸遊宮、流香渠,荒yin無度,適逢天降大旱,波及大漢全境,張讓、趙忠等壓而不報,天下流民遍地叢生。
裸遊宮中鱗次櫛比的館舍前是玉石青磚臺階,臺階上鋪滿了苔蘚,綠色的,滑膩鮮嫩。階下是寬闊的溝渠,渠中注滿了清澈的水,渠水緩緩地流。綵船漂浮在清水上,陽光一照,五光十色,煞是好看。
大漢土地上,河流枯竭,田地龜裂,千里之地渺無人煙:“白骨累累,餓殍千里”。兩種極端的比照,正好將當權階層與農民階層不同的境況映照而出,天堂與地獄並存。
此時,張角以“太平道”傳教已十餘年,擁有徒眾數十萬,遂將徒眾分為三十六方,“一方”為一部,大方統眾萬餘人,小方統眾六、七千,方各有首領。命人傳言“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約兵起義。
這一日,諸葛瑾行至朐縣。縣中流民很多,三五十人成群的擠在城中,大部分人面色飢黃,卻不顯得死氣沉沉,諸葛瑾在流民臉上看到的,更多的是一絲希望。
諸葛瑾上前一步,拉住一位路過的流民,正要開口問話時,街道上的流民忽然震動起來,被他拉住的那人滿臉的不耐煩,出聲斥道:“你快將我鬆開,糜家粥棚就要開了,我得趕緊去領取食物。”
諸葛瑾聽了愕然,將那人鬆開,心中好奇心大起,隨著流民一道,沒行多遠,便見到了流民口中,糜家設定的粥棚。諸葛瑾看時,只見粥棚旁邊已經排起了隊伍,越來越長,一位中年模樣的男子,正在大聲指揮著糜家的家丁發放食物,過來的流民對此人很是尊重,在其引導下,依次上前領取食物。
“小哥,請問一下,那發放糧食的中年男子是何人?為何我見到眾人都如此敬重此人?”看了一會,諸葛瑾伸手拉住一位正隨隊伍前進的青壯問道。
那男子轉頭,見諸葛瑾尚年輕,雖然長得俊雅不凡,一身裝扮卻是破破爛爛的,不由的出言說道:“一看你就是外地過來的吧,那人乃是我們的恩人,朐縣大家族糜家糜竺先生,此次我們這些流民能夠得活,便是多虧了糜家接濟。”
“朐縣糜家?”此時諸葛瑾腦中才記起,朐縣糜家,不正是漢朝四大富商之一嗎?難怪竟然能夠存活一縣之百姓。歷史上,糜竺此人具有大智慧,其人一眼便看重了當時四處飄零的劉備,散盡家財追隨左右,若非荊州之戰中,其弟糜芳沒有出兵救援關羽,被劉備嫉恨落敗,也算是顯赫一世,其妹更是在歷史上留下濃重一筆的奇女子。
沒想到路過朐縣,正巧能碰到糜竺,也算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