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隨即,城頭上的眾人卻是見到了讓他們難以忘懷的一幕:只見大開的營帳口處,一隊身著黑甲計程車卒一步步緩緩邁出,每一下,都是一聲咚的響動,士卒不多,只有三千餘,只是,即便是身處在數十丈外的城頭上,也能聽得清楚那一步步間響起來的聲響,如同悶雷,如同號鼓,每一擊都重重的敲擊在眾人的心頭。
崔琰看得很明白,這聲音,卻是那甲冑在行走間碰撞之時發出的聲響,明眼人一見便會知曉,那甲冑,必然有著不輕的分量,看到這裡,對於諸葛瑾手下士卒的精銳,崔琰只覺得自己又有了新的認識,內心之中,不由的深深嘆了口氣。原本,在見識過於禁手下計程車卒之後,崔琰就已經為其士卒的精銳感到吃驚了,而如今看到這些,才知曉當時的自己竟是多麼的幼稚!
“看來敵軍馬上便要進攻了……”崔琰目光垂下,眼神中說不出的蕭瑟,旋即眼光轉動,落在了韓莒子、呂威璜二人身上:“韓將軍、呂將軍,守城之事,便有勞二位了。”對於守城,崔琰自忖沒有多少經驗,雖然說如今他是這城中的一把手,在戰爭方面,他卻是更多的讓手下的將領去獨自發揮,不然有著他存在的城頭,只怕才真正是廣宗城的災難。
“大人放心,誓與廣宗城共存亡。”堂堂七尺男兒,怎能行那卑躬之事,就算要死,也要挺直脊樑,韓莒子、呂威璜二人雖然不是什麼宣告在外的世之虎將,面對生死,卻也絲毫無所畏懼,兩人對視一眼,看著對方眼中閃動著的誓死信念,兩人忽然間笑了起來,大聲應和道。
燕趙之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卑躬屈膝,搖尾乞降的終究只是少數之人,袁家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佈天下,受其恩惠之人不知凡幾,又豈會全是鄧升、郭援、陶升之徒,如今袁家雖然式微,然慨然赴死者,仍舊是多不勝數,諸如此時此刻的廣宗城中三萬餘將士。
“擂鼓。”城下,緩緩靠近城牆之後,士卒漸漸的停下腳步,一隊傳令兵迅速的奔至周倉身邊等候命令,忽然間,周倉卻是爆喝一聲,旋即,沉悶的鼓聲頓時自身後的營帳中響了起來。
“雲梯、衝車。”鼓聲大噪,隨即不待三通鼓聲落下,周倉的聲音便再次的出現在戰場之上,就連那嗚嗚的戰鼓聲,在這一刻也被壓得下了去。原本靜立計程車卒,在周倉喝聲落下,便迅速的動了起來,先是後陣之中,一隊約只有五百人模樣的弓箭兵緩緩上前幾步,左臂之上,一個小的圓盾架在胳膊上,用作防護,之後,數十個二十人一組的雲梯隊迅速的衝向城牆,其之後,卻是三架衝車並排而立,因為之前已經打了許久,護城河早已被填補的相差無幾,此時衝車只是稍微一停頓,在與前衝計程車卒拉開些距離之後,便呼嘯著對著城門衝了過去。
戰爭,於這一刻悄然拉開了序幕,對於未知的走向如何,在這一刻中,卻是再無人去顧及,此時眾人的眼中,只有暴虐,只有殺戮,非殺不可消恨,非殺不可停歇。
“殺……”呼嘯的喊殺聲席捲戰場,沒有憐憫,沒有遲疑,兩邊計程車卒頓時都動了起來,城頭上的箭雨只是傾瀉了兩輪便停歇了下來,此時,一直站立著沒有動作的周倉忽然間將背後的半丈長的大刀拔了出來,其身後,站立著的三千士卒身上,一股死氣倏然而現。
周倉是個粗人,在生活中更是如此,說話粗俗,動作粗暴,地位鄙賤,然而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在上了戰場之後,卻如同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精明、沉穩,對於戰機把控的恰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