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廚房,脫下了外套放在一旁,拉起袖子,拿出幾樣食材。“我買了叉饒,簡單炒個飯好嗎?”
“廷亨……”他的背影在廚房忙碌著,身上不是西裝,只是棉質長罩衫與淺色卡其褲,頭髮很隨性,就像……就像在他們的家中,也像在出差偷閒的他。方寧真眉間皺起,來到他身後。
身後人兒想著怎麼把他趕走,可話沒說出口,他也不會讓她說出口。馬廷亨放下手邊的材料,轉回身與她相對,握了握她雙臂,柔聲道:“寧真,讓我幫你過生日,好嗎?”
“可……”
“我在九龍訂了房,”料想得到她的為難,他也早有應對之策,馬廷亨從口袋中掏出酒店房卡,保證道:“吃完晚餐,我就過海回去,不會在這過夜。”
方寧真還是蹙著眉。
出發前一天,他們碰過面,那時她說把機票跟會議改期了,今年生日她想在香港過。廷亨理當明白她想一個人過,所以沒有阻止,怎麼卻追來了……蹙眉的意思,是希望他留下過夜嗎?這揶揄的話他沒說出口,免得自討苦吃。寧真會遲疑、會為難,表示心軟,那麼,便是他趁虛而入的大好機會。馬廷亨笑得露出了虎牙,大掌撫過她腦後溼冷的發,道:“去吹頭髮,否則明天肯定會鬧頭疼。”
那舉動太自然,好像他們之間不曾走到眼下這一步。轉眼,廷亨回到廚房,出於某些她不太想深思的理由,方寧真沒有真的把他趕走,只是默默走回浴室把頭髮吹乾;就……就最後一回吧,在她的生日時,能獨佔他片刻。
吹了頭髮又梳頭,東摸摸西摸摸,當她再回到小廳中時,桌上擺著兩碟熱騰騰的叉燒青豆炒飯,一盤菜,一小兵湯。廷亨洗好手,擦乾,坐在沙發上拍拍身邊的位子,對她眨著晶亮的眼。
沙發不大,方寧真只好與他並肩而坐,接過他為自己舀好的湯,低頭喝了口。
“怎麼樣,還可以吧?”馬廷亨手裡也捧著一碗湯,不過還沒碰,是想先看看她反應如何。
“我們是母子,手藝自然如出一轍。”馬廷亨嘿嘿嘿笑著,注意到她眼底堆起的笑意……這麼容易就滿足了,這女人。思及此,心微揪,他閉了閉眼,轉道:“你該不會以為我一路從臺灣提來?還是把人運過來就為了煲這碗湯給你?”
被他的話逗笑了,方寧真珍惜地喝著湯,沒有回話。液體不能帶上機,伯母和伯父到北海道甜蜜度白色聖誕了,這耗時又費工的湯出自誰手,她心中有數。
“多吃點,你……”馬廷亨接過她手中空了的湯碗,將炒飯遞出,又夾了點菜堆上小山丘。
“你最近臉色有點白,可能太久沒吃我精心製作的飯菜,有點營養不良,再瘦下去,抱……我是說穿衣服不好看。”
她接下來只會一直胖起來,不會再瘦下去了。方寧真在心裡回著話,專心地吃起她的確很想念的味道。下飛機後吃了滿肚子甜食,著實有些膩,現在有專人伺候晚餐,是不錯的。“謝謝,廷亨,”
可他想聽見的不是謝謝。馬廷亨望著她的側臉,嘴裡塞了食物顯得微鼓……只差一點,就像極了她笑時會變得圓潤的兩頰。“寧真,現在像不像我們剛到香港那幾回,從連鎖快餐店買一盒半肥半瘦的叉燒,再到超市買一袋冷凍青豆,炒一鍋飯,吃上三天,就為了省錢?”
那時的他們可住不起現在的套房,可因為身邊有想法、目標一致的彼此,所以不覺苦;過去總是美好,也許再過十年,不再覺得此刻分離的苦是苦,留存在他們心裡的,會是美好的時刻。這麼想,她才不會太不捨。
方寧真知道廷亨想說的是什麼,他想提醒自己,兩人曾有過的一切並不是輕易可以抹去;她也並非想否定過去,可是人都應該看向未來。
她不想再被困在充滿不安、不平、甚至嫉妒的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