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沒一句地說著,廷亨有會應上兩句。她手裡握著酒杯,卻沒沾唇。
“還有呢?”
當沉默拉得過長,廷亨會這麼問。然後,她就會想起某些忘了說的事,又再開啟話題。
“廷亨……我有點累了……”意識過來的時候,不遠處的時鐘提醒她,生日已過,慶祝已過。方寧真想馬上睡去,讓美夢延續。
“嗯,”馬廷亨的聲音低低的,涼涼的,兩眼停在熒幕上的刺激爆破畫面,有些漫不經心。“還剩一點酒,喝完就走。”
他承認,他有點故意,不過電影正演到精彩處,現在叫他走人有點不人道吧。眼看那主角在搶林彈雨中避了又避、避了又避,就要到達終點,卻還是不幸中彈,真是令人扼腕。救得活嗎?既然是電影,應該能迴光返照吧?
“廷亨……我累了,累了累了……”方寧真已有點睡眼惺訟,想著明天還要開會,再浪漫,也該回歸現實。
“累了就睡吧。”他長手將她攬進懷中,溫熱的手將她的臉按進懷裡。
方寧真眼微瞠,僵住,睡意消了大半。這男人……是預謀好的嗎?雖然,這副胸膛,很暖,很好躺,他的心跳很穩很能安撫人心……
……為什麼她還是會一再地被他牽著鼻子走、被他弄得很混亂很猶豫不決?方寧真皺著眉,抬起埋在他胸前的小臉,喚道:“廷亨,真的晚了,你該回去——”
從高處落下的是他的吻,蜻蜓點水地印了印她微啟的唇。
方寧真怔怔地,沒有反抗。
當他吻上她的小巧鼻尖,她也很自然地閉上眼,將唇輕觸他的下巴。那是太熟悉的力度味道,混合著酒香,在口鼻間散開,引她入迷。
懷中人任他擺佈,馬廷亨不動聲色將手中酒杯放到身後的窗臺上,單手捧住她頰邊,加深了吻。吮著那柔軟的上唇,舌尖探進她口中。
感覺他溫熱的大掌掀了衣襬一角,從腰間撫至背脊,掌心揉著她總是太過僵硬的右後肩,如此輕柔,如此親密地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方寧真閉上眼,試圖抗拒那輕易便能瓦解理智的舉動,但又抑不住對他的思念與渴望。
當那綿密的吻來到頸間,她好像有點明白了那個早晨,廷亨在窗邊對她說的想念是什麼意思。
今晚身邊有他,令她想起雖然以往時常是零零碎碎的,仍在晚餐時、臨睡前訴說一天發生的事,快樂的、疲憊的、愚蠢的……都有人聽著,有人理解,有人放在心上。分居後,他們雖然天天見面,所見、所聊,只剩工作。
一心盤算著一步步戒除對彼此的依賴,可她搬離廷亨家的那一日開始,他們其實就完完全全地退出了對方的生活,跳躍得太快,獨留廷亨在他們共同擁有的家中,自認是給了他空間、讓他習慣,事實上是折磨。
……思念如潮。以為隔絕得密不透風,越易潰堤。
上腹貼在他胸膛,熱力透過衣物傳來,方寧真緩緩睜開眼,雙手埋在他的短髮間。廷亨在人前總是帶著笑容,這雙眼眉該只有飛揚自信的……手指揉著他緊擰的眉心,她無法不自責。
寧真眼底有對他的想念,有心疼,可沒有悔意,馬廷亨手中使力,狠狠地將她困在懷裡。
他不信。
寧真看似溫和的個性裡,其實包裹著十分倔強的因子,認定了的事,旁人難以更改。她不會被感情衝穹頭,這是為何過去五年來她總站在太過理性的角度看待他們之間的三角關係,為宇霏多想一分,體貼他多一分,傷到的卻是她自己;到頭來,她擅自下的結論就是退出,將他拱手相讓。
可他不信不信不信……不信她真的沒有一點留戀,不信他連美男計都用上了,還是融化不了她半分。
席捲而來的是他掀起的狂潮,熾烈的吻已顧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