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神念一望之下,這信箋便透徹得如同一片薄冰,信上墨跡盡數隱去,只剩下一行淡淡的金sè小字,浮在信箋zhōngyāng。
“曉光鏡無功,長生白蓮現,南帝道統出世。有羅霄門俞和與寧青凌二子,皆由南海歸。疑其一為南帝道統傳人,望報尊上定奪。”
俞和一看這字,臉上悚然變sè。他未曾想到,自己和寧青凌來京都定陽,竟是被人有意安排,看那信中的意思,故意要把他和寧青凌這兩個可能繼承了南帝道統的人,送到定陽城,由那不知所謂的“尊上”來定奪。
是誰暗中安排的這一切?俞和腦中閃過的第一個人影,竟是他的授業師尊雲峰真人。
臨行前那夜,寧青凌獨自吹笛,以排解心中愁怨。俞和去偷聽時,正是雲峰真人顯身出來,命他帶著寧青凌同去京都定陽。
張真人見俞和麵sè有異,心中早有數。他擺手道:“莫要猜是你雲峰師尊或宗華師伯暗中算計,藏字信箋者,絕不是他們二人。”
“師傅因何如此篤定?”
張真人一笑,卻沒答話,眼睛望向對面閉目而坐的明素真人。只聽那明素真人沉聲道:“俞和已在此局中,當可知曉實情。柏空兄但說無妨。”
張真人點頭道:“俞和,你那雲峰師尊與宗華師伯,亦是我等同僚,實為揚州府供奉閣暗府執事。”
俞和一驚,睜大了眼睛。只聽張真人接著說道:“此乃順水推舟、將計就計之策。你看這信箋隱文中,其實全沒提及你倆會結伴同來定陽,只是寫明瞭你們的姓名而已。雲峰與宗華二位師弟看破了信中隱文,於是便順勢將你兩人遣來定陽送信,其中原因有四:其一,你倆安居揚州,你們在明,他人再暗,若心懷惡意之人設計謀算,則難以提防。遣你二人出山北上,一路混跡於塵世中,遊山玩水行的來京城,反倒成了雙方皆在暗處的局面。而羅霄門人與揚州府供奉閣其餘人等,全不知曉送信之人正是俞和與寧青凌,還以為你們都在門中閉關潛修。如此一來,若真有人偷入羅霄山門暗算於你們,定會撲空,那便正落入了宗華與雲峰師弟的計謀中,當可一舉成擒。”
“其二,當下可不僅僅是那位‘尊上’在尋找南帝傳人。我京都供奉閣暗府,亦不知你倆究竟是誰得了南帝道統。而且連佛宗也在探聽這樁訊息。你們來到京城,便可由我們京城暗府高人暗中保護,暗府中有強如無央禪師這等隱世高人,有他看護,自比你倆在揚州安全得多。”
“其三,如今京都定陽,就好似一頃平湖,水面上無風無波,倒映著寧和的虛相。可水底下卻是暗流湧動,很有幾條大魚,在水深處遊動,只是誰也不願探頭出來,攪碎了那一池鏡花水月。而你這南帝傳人,可謂是一顆頂上的香餌,投進水中,不僅打碎了倒影,還會引得大魚們爭相搶奪,那此時正是漁夫撒網捕撈的最好時機。”
“再其四,你又不僅僅是香餌,更是漁夫收網的那一道繩索,唯有借南帝傳人的長生白蓮之力,才能將最大的一條魚拖出水面。”
俞和有些疑惑不解,但張真人也沒細說,又取出了那半截玄金青龍戟放在茶几上。
“此物更是關鍵中的關鍵,幸好我們及時制住了同軒子,沒讓他把這半截法器帶出供奉閣,不然就少了一件緊要的物證。”
百靈叟嘿嘿直笑,他一招手,半截玄金青龍戟就落入他的掌中,“俞小子,有了這根鐵棍兒,涼厚那偽君子,可算是栽了。”
“你且看這處,本該有個銘文印記,卻被故意打磨掉了。”百靈叟轉過戟杆,把橫刃側面亮給俞和看。俞和伸頭一窺,果然那處似乎本該浮雕了一個半寸見方的印記,卻已被人故意颳去了,留下不甚明顯的一小片痕跡。
“可那些武夫並不知道,我道門祭煉的法器,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