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講話。”不願被人聲打破了這寂靜,季微明一開口阮棠綾便沒了聲音,睜著眼好奇地盯著他,除去了羞澀和一點點的慌亂,想要探索一下接下來的步驟。
畢竟,她不過是在鹿鳴巷單身了二十四年,這些年除了阮大壯幾乎沒有親近男子的姑娘,雖是大齡,心卻和年芳二八的姑娘一樣。
一樣對愛情懵懂,一樣帶著嚮往,偏偏這世間最好的男子就在她身邊,有時候她想,就這麼放著不下手簡直太可惜。
近水樓臺,她居然沒有抓住那一彎水中的明月,豈不辜負上天的一番美意?
季微明顯然低估了阮棠綾自我修復的能力,剛才那點青澀頓時不見,似乎緊張的只有他自己,而她只是睜大了眼,眼眸中似點綴星雲幾朵,越是離得近了,越能感覺到她細膩的肌膚,秀氣的峨眉,含水的眼眸,還有笑時淡淡的幾乎無法辨別的梨渦。
情不知從何起,亦不知歸何去。
心中恍惚,看她溫柔無害的眼神,手由心動驀地抓住了她遊移在自己臂膀上的手。她手掌溫熱,可附上去的一瞬間,阮棠綾卻感覺到了他手心的微涼。
“你……很冷……唔……”阮棠綾正想好心問一句是不是天涼了人便冷了,冷不丁季微明低頭下來堵住了那張喃喃的嘴唇。
她被攥得動彈不得,阮棠綾驚訝卻又害怕得像一隻小兔子,季微明卻恍若不知,原是淺酌三分唇意,卻在她不知所措的一瞬間掠過薄唇直徑向前。他能感覺到她的顫抖,還有生疏卻又極力的配合。
那份淡淡的歡喜,卻讓他心頭莫名的苦澀。
唇齒間的香甜,在生疏變成熟練之後翻卷得愈發濃烈,他想看看她的臉,驀地卻發現阮棠綾一直睜著眼……睜著眼……
一瞬間他才發現其實害羞的一直是自己,阮棠綾就是那個愛憎分明從不矯揉造作的女子,喜歡了愛上了不拒絕,便無須揉著袖子裝得多麼貞節和純情。反倒是他,卻略顯做作。
阮棠綾從他熱切的眼神中看見了一絲茫然,被攥得的手一翻,掌心相觸冷熱傳遞,季微明猛然一抖,卻反被阮棠綾抓住了手心。
進攻的優勢是掌握主動權,平日裡看起來咋咋呼呼的她一會兒便向翻身做主,毫不介意地推了一把,使了勁將她的功夫最極致地發揮了出來——直接和季微明換了個位置將他壓在了桌子邊緣。
那姿態便是阮棠綾抵著季微明,如有不知,想必以為是季微明屈服在她的威勢之下。
心中默默懺悔:老爹啊,女兒無能,季微明不需要保護,所以這一身武功只能用來壓住季微明瞭,總比英雄無用武之地好吧?
如此一來坦然了許多,雙手抱著季微明,眼角露出了狡黠的笑意,這笑意讓季微明略膽顫,總覺得阮棠綾是不是要做些什麼不得了的事。
這世上最有潛力的不是身懷絕技的人,而是無知無畏的人。無知所以無需擔心壞處,無謂所以勇往直前,此二者成就了一代又一代的名人,而後將好的壞的一併發揚光大。
作為西懷郡王世子,西懷一代繼承人,正兒八經的郡王二代,人人想攀的京城楚翹,如此被自家夫人佔得上風著實丟臉。於是一環腰二話沒說橫抱起阮棠綾,這回她是真的驚嚇到了,竟忘了男女差別!
美人榻在幾步之距處。晚風從門縫間擠進吹動帳幔漂浮,偶爾劃過臉頰軟軟的,再看他含著笑意的迷醉神色,阮棠綾終於發現自己闖了大禍。
她到底還是冷靜的,還沒忘記自己是來幹嘛的。
生活要繼續,任務不能丟,否則送命京城,既然是如花美眷也終究只能做亡命鴛鴦。
阮棠綾一觸及床榻的時候打了個滾翻了起來,戒備地看著季微明蹙眉臉色並不好。
她認真了冷靜了看清現實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