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才吃一口,就被衝上來的熱氣給嗆住了,頓時附在一邊猛咳起來,阮肅拍著她的背嘆氣:“你看你,又沒人跟你搶,這麼急吼吼的幹嘛?”
阮棠綾本就委屈,啞著喉嚨道:“我倒是想有人跟我搶,可是誰樂意啊,早就被我嚇跑了,也就只有老爹你了。”
“既然沒有願意和你搶,你又何必覺得別人想要跟你搶呢?”
阮棠綾一蹙眉,阮肅說得不是面,而是人。
秦拂玉麼?是她誤以為秦拂玉要和她搶麼?可那是季微明親口說的,她如何不信?
“搶不過呢?”阮棠綾順了氣,長長地嘆了一口,“老爹你看你的面,又白又軟入口有韌性,這要是端到外面,一定會有人聞香而來,方圓百里,還有誰比得上你的手藝?換做是人,也一樣,比不過,拿什麼搶?”
當才、貌、身份、後盾都集中在一個女子身上時,阮棠綾她覺得自己又如何去比。
阮肅搖了搖頭,道:“遠的不說,就說進的,你老爹我這手藝縱然舉世無雙,可老丁家兒子卻覺得只有他娘做得最好吃?你說為啥?這色澤味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做面的人在你心中有幾斤幾兩。”
若是喜歡,便是全天下最難吃的,那也是人間美味。
阮棠綾託著頭,知道老爹在做比喻,便愈發心酸:“對呀,重要的是,在心裡有幾斤幾兩,若只是給撿來隨處放置的,就是國寶又如何?”
阮肅頓時沉下了臉色,猜到季府裡發生了什麼。
他後悔把阮棠綾送進去,尤其是當他知道秦拂玉是季微明佈置的人時。
嘆了口氣,拿起筷子,連面都不覺香:“棠綾,若是不喜歡,爹帶你走,走去哪裡都行,換個地方照樣是條好漢!我女兒長得漂亮人又聰明,老爹真後悔沒早些年把你嫁出去,如今那個要找的人老爹也找著了,她很好,活得比我們還好,過段時間能自己回黑沙漠,老爹放心了。老爹養了二十多年的白菜不能讓豬給拱了,季微明他自己擔待得了,不缺你我。你說,要走,咱就走!風風火火頭也不回地走,你說咋樣!”
阮棠綾心頭一酸,眼淚就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這世上最親最懂你的,莫非爹孃,阮肅從小即當爹又當娘地把她拉扯大,平日裡沒個正經的,可永遠都是最支援她的人。
還有老爹在,有什麼過不了?
阮大壯突然推門而入,聽到了阮肅說得話,臉色平靜無起伏,放下手中的柴火:“老大咱要走麼?啥時候?我去鼓搗鼓搗些有用的,給棠綾買些好玩的好看的,出了京城就沒這些個玩意了。”說罷嘿嘿一笑:“有多少買多少,我有的是力氣,背上一路也無妨。”
那模樣憨憨的,一點兒看不出這壯實的身體能夠飛簷走壁。
阮棠綾破涕為笑,她還有這個一如兄長般,每每整蠱她,卻又是最關心她的人。
如此,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看她眼淚止住,阮肅便搖了搖頭,開始吃麵。
阮棠綾的心情平復下來了,便問道:“老爹你說你要找的那個人,已經找到了?”她是知道的,阮肅來京城為的不只是季微明,還有一個他說非常重要的,那是他曾欠下的命。
阮肅點了點頭,卻又始終沒說是誰。
“既然找到了,你不把他帶去黑沙漠嗎?”
阮肅笑了笑:“丫頭啊,人家比我們過得好,錦衣玉食,自己謀算,我看著她應是很快也能回黑沙漠了,老爹當年欠下的情,看她現在好好的也就放心了。老爹最放心不下的,是你啊!”
阮棠綾嘟起了嘴,又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她倒是不常生事端,可在阮肅心裡,哪怕只是小磕小碰,那也是自己家的寶貝。
送過去給季微明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