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軒屋子的門,獨自抽出一把扇子左右打量。
阮肅說陸尋風的扇子有問題,可她只看見扇子前後的八個大字,若說不正常,那便是扇子的材質!
陸尋風既然落魄到要賣書為生,又怎用得起那般昂貴的黑紙扇?
來歷不凡,此刻阮棠綾已經不覺得在書市碰見陸尋風是個偶然,而他突然願意為阮棠綾畫一本雜史也不是為了引起秦拂玉的注意。那麼他又是誰?
最近在京城活動的人馬,除了季嘯手下和阮肅這一班,恐怕還有些魚目混雜,難怪即使季微明身邊高手雲集,阮肅還是不放心他的安全。
阮棠綾盯著手上的摺扇就好像那是陸尋風手裡的那把,想到秦拂玉早先對陸尋風的態度,又覺得她不至於是季嘯的人。倘若是秦拂玉的自己人,大抵不會讓阮棠綾產生那種兩人之間的疏離感。
像季微明那種看起來放浪形骸又無所事事的人實則精明的很,阮棠綾斷定季微明突然拿走那本書一定和陸尋風有關。
悄悄離了喬木軒,遠遠地看見書房裡的燈亮著,季東顯得不那麼精神,季微明卻專心致志地在寫著什麼。
旁邊躺著一本書,阮棠綾一眼便看出那是陸尋風帶過來的那本。
疏影橫斜,月色清輝,遠望寧靜安謐,褪去白天的喧囂和偽裝,她打心裡覺得,季微明就像一隻寄居蟹,寄於京城的朱漆豪宅之下,看似經不起風雨,卻在等待暴風雨。突然有點期待他能安然回到西懷,如此,便能看見一個真正的季微明瞭吧?
微風徐來,暗香浮動,阮棠綾嗅了嗅空氣中一絲微不足道的香味,立刻擇了個位置躲了起來。
容錦蘭花的胭脂香,秦拂玉就在附近!
深更半夜,她來書房作何?莫非以為書房和前些天一樣無人,所以要進去搜查什麼?
可那香味總是若隱若現地漂浮在空氣中,絲毫沒有靠近書房的意思。秦拂玉定是看見季微明瞭,所以才在遠處觀望?
四下瞅了瞅,秦拂玉並沒有藏起來,阮棠綾能看見她如夜色下的碧竹一樣亭亭玉立,就在書房正對門的院子裡,專注地看著書房裡的季微明,風吹不動的冰冷眼神裡突然有了些許似水柔情,便好似看著心頭的好,一眨不眨。
季微明突然抬起了頭,沒有看門外,倒是看了看略顯疲憊的季東:“你先回去吧。”
季東頓時打起了精神:“不,屬下陪著世子。”
季微明笑道:“無礙,我一會兒便去休息了,出不了事。”
季東狐疑地看了一眼《深夜談史》繪圖版,停下手道:“那您早點休息。”
季東走的時候順手關上了門,書房內的人影被門隔在裡邊的時候,秦拂玉顯然是愣了一愣。
而後門又開了,是季微明開的。
他朝外看了看,嘴角掛起一道若有似無的笑意,這一眼顯然是看到了秦拂玉,目光交錯的一瞬間秦拂玉便回了頭,直徑回了碧槐軒。
好似剛才那個深情凝望的人並不是她,讓阮棠綾略感意外。
季微明低下頭躊躇了片刻,又重新坐回了書桌前。
風中傳來紙筆摩擦的莎莎聲,阮棠綾還在思考方才秦拂玉那奇怪的舉動。
莫不是,秦拂玉和季微明之間有什麼不同尋常的關係?
早知這京城貴圈是給小圈子,季微明既然和王如衍熟悉,那麼在季嘯下旨賜婚之前他就認識了秦拂玉。當初還不知季嘯要將秦拂玉安排到自己身邊的時候,想來季微明對秦拂玉也是沒有敵意。
秦拂玉剛才那一眼太過深情,讓阮棠綾有些捉摸不透。
可說到底,自從進了這世子府,無論是季微明還是秦拂玉亦或者陸尋風,阮棠綾看著每一個人都覺得他們有自己的目的,好似誰都不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