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過來,那忠王世子似乎對沒抓到柳三郎頗為惱火,臉色陰沉可怖,連見到許薇姝,也不曾和緩,甚至連注意都沒注意到許姑娘。
許薇姝頓時就明白,這位忠王世子很想抓住柳三郎。恐怕也不只是為了破盜竊案。
不過和她沒什麼關係了,去看了看夫人,她就是受了些驚嚇。沒別的大問題。
不多時,施懷土也過來,進門便對著許薇姝長揖到地:“若不是姝娘,你舅母還不知如何!”
許薇姝連忙避開,“舅舅萬不可如此,真是折殺晚輩了。”
客氣了兩句,她便把空間讓給這對夫婦。
施懷土一次都沒有和她對視。哪怕聲音再溫和,也帶著幾分緊繃。
第二日,衙門的人勘察現場。沒有任何發現,只施懷土家確實丟失了一幅古畫,江南煙雨圖。
放在博古架最頂層的木匣子已然空空如也。
那也是整個書房中,應該說整個施家。最名貴的一見古物。因為來歷不凡,那是前朝宰相王瑞親手畫的,上面還印刻了他老人家的私章。
除了這樣有價值的物件,柳三郎還在書房裡大鬧了一場,博古架也掀翻,滿地都是砸壞的瓷器,撕碎踩爛燒燬的畫作、條幅、書籍。
施懷土看了一眼就心疼的掉眼淚。
許薇姝也陪著夫人過去看了看,略微整理。順便勸施懷土幾句,傷心也不能不吃飯。
官府這邊。派出最得力的干將,好幾個都是從京城調派過來的名捕,認認真真勘察數次,發現昨夜柳三郎沒有留下任何一點兒痕跡。
就是當時外院聽見動靜,四處追人,也只是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個影子,追了半天,早追得暈頭轉向,到最後,他們甚至不能確定那個大盜什麼時候離開施家的。
忠王世子親自帶人盤問,施家裡裡外外埋伏了好幾百人,整個明州的人手都差不多集中到此地,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除了為了引誘大盜進入‘陷阱’,專門留了一條隱蔽的路線,其他地方都是水潑不入,即便是給對方留下的出路附近,也埋伏了暗哨。
這麼嚴密的守衛之下,柳三郎究竟是怎麼跑的?
“難道還會飛不成?”
忠王世子也不是沒考慮過裡應外合,一開始就想到了。
這幾日,施家的所有人,都不能隨意外出,外出的話也要有人陪同,在家裡行動,也要兩人一組,再說,即便是有內賊,拿了東西也要藏起來,施家讓搜查到就差掘地三尺,還是沒找到一片煙雨圖的碎片。
世子心裡頭不安,又把施家剩下的,寥寥無幾的下人叫過去詢問。
一片混亂中,許薇姝和夫人告辭。
夫人看起來臉色好些,驚嚇過去,到像是鬆了口氣:“萬幸,雖說鬧了一場,卻沒傷了人,至於錢財外物,沒了也就沒了。”
她還親自送許薇姝出門,多少帶了幾分歉意,嘆道:“姝娘來一次明州,我們不光沒有好好招待,還出了這麼多事,真是對不起姝娘你,等下次,你下次再來,我一定請你常常我的拿手菜。”
許薇姝抬頭看見貼在門板上,還來不及清理的荼蘼花瓣,呆了一呆,蹙眉。
夫人只覺得她有點兒疲憊,忙停下話,趕緊讓她回去休息。
許薇姝和自家這位表舅母道別,上了車就閉目養神,一直到回了驛站,也沒心思和丫鬟們說話。
回了驛站,方容懷裡抓著一隻小猴子,坐在石凳上,那小猴子似乎很不喜歡呆在他的懷裡,老是想跑,但還沒跑幾步,便讓他又一伸手抓住,抱回去。
沒辦法,脖子上栓了一條鐵鏈,小東西再靈活也跑不掉。
許薇姝走過去,伸手解開小猴子脖子上的皮套,又抓了一大把核桃仁給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