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阿雪被自己的問題折磨得抓耳撓腮,到底不忍他繼續被這個問題折磨下去,王舒月轉移了話題,拍拍他的肩膀,等他抬頭看著自己時,好奇問他:
“阿雪,你覺得自己可憐嗎?”
可憐?
阿雪茫然的看著她:什麼是可憐?
王舒月倒是被看得一愣,這該如何解釋?
奈何讀書少,一時詞窮,王舒月也懵了。
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換了一種方式問他:“你聽不見,也不能說,你有沒有覺得老天對你不公?”
這次,阿雪更茫然了,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自己鼻子,還比劃了一下他的手和腳,而後嘿的笑了起來。
那雙眼睛裡沒有悲怨,彷彿不知道什麼是悲什麼是怨,只是單純的同她講:
阿雪有眼睛能夠看見,有鼻子可以聞到味道,還有手能摘果子,有腳走路,已經很好了。
阿雪微歪了歪腦袋,好奇的看著她,比劃著:上仙覺得自己可憐嗎?
又指了指頭頂被灰霧遮蓋的天:上仙覺得老天不公平嗎?
王舒月驚愕發現,自己居然被阿雪給問住了。
得,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今天算是體會到了。
“哎呀,不說了不說了,快點趕路吧!”
說不出來就開始打馬虎眼,阿雪單純,“阿啊”的點點頭,沒有繼續追問。
“你倒是把頭髮梳梳啊,不知道的還以為的身後跟著個乞丐呢。”
王舒月丟給阿雪一把梳子和一個皮筋,示意他把亂七八糟的頭髮梳起來。
阿雪拿著梳子“啊?”了一聲,王舒月說話太快,他就不知道她說什麼。
王舒月被他那呆呆的樣子逗笑了,惡趣味的讓他把頭髮梳成兩個把把。
阿雪以為這是什麼仙人喜歡的遊戲,老老實實照做,梳完還衝王舒月做了個鬼臉,“哈!”的嚇她。
王舒月:“”
算了,她怕被笑死。
隨即又讓阿雪把頭髮好好梳起來,梳成一個高馬尾。
阿雪拆掉兩個把把,把它們攏到一起,總攏不成高馬尾,乾脆綁在腦後,就像是酒吧裡彈吉他的長髮文藝青年同款髮型。
王舒月還是覺得很好笑,但比起剛剛的兩個把把,現在這樣就正常多了。
“吃嗎?”王舒月掏出一包薯片,遞給阿雪。
阿雪學著她的樣子開啟包裝,把裡面的薯片聚起來看了又看,又聞了聞,露出驚喜的神情,試著往嘴巴里扔一片,嚼巴攪巴,“啊!”的叫了起來。
王舒月自信問:“好吃吧?”
阿雪點頭,伸手就抓了一把往嘴裡塞,兩腮鼓鼓,滿眼的滿足。
“是餓了嗎?”王舒月狐疑低喃,又拿了一瓶水和一塊麵包給他。
阿雪果然是餓了,一包薯片被他幾把吃完,拿著麵包和水又是一頓囫圇,這才摸著肚子衝王舒月傻笑。
看他笑,王舒月也忍不住笑,難得的放鬆下來。
兩人一路走一路擊殺邪魔分身,還沒到瀛洲,王舒月帶來的束魔囊就滿得裝不下了。
阿雪不知道她要去哪兒,他也不問,一根筋的跟著她走,光著的一雙腳到底還是沒穿上鞋,而是把剩下的那一隻鞋寶貝似的抱在懷裡。
前方的路越來越黑,靈燈的輝光都快要被遮蔽了,好在王舒月神識強大,還有神通在手,並沒有迷路。
阿雪嗅覺很強,王舒月以為他會跟丟,但他始終跟在她身後一米的距離,哪怕都看不到她的人影了,他也沒走錯過。
有時王舒月也在想,像阿雪這樣的人,如果能夠得到很好的引導,以後絕對也能成為一個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