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音仙樂落下,左右交織,凝成蓮花盛開,雄偉的桀,還有沉凝的乾坤子,兩個人,並肩而立,邁步進來。
兩人進來,雲光層疊,展開如畫。
乾坤子面帶笑容,和陳林泉打了個招呼。
至於桀,則是根本不理,目光徑直投向在正中央端坐的陳巖,眸子中有異彩流轉,生生不息,宛若雷霆乍現,將四下照成霜白。
霜白,白的不可思議,甚至燦燦然生光。
給人一種冰冷,冷漠,刺人眉宇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來勢不善。
室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像是來到了酷寒冬日,冷風凜然。
就是剛和乾坤子打了個招呼的陳林泉,都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不由得看向四平八穩立在室內的雄壯男子身上。
他面容上滿是詫異,這個人難道要和紫陽動手不成?
桀不說話,身上的氣機節節攀升。、
氣機像是鼎沸的水,呼嘯而來。
轟然響應,不可阻擋。
在拔高的最頂點之後,倏爾一搖,居然再上一個臺階,要再次拔高。
正在此時,室內正中央的雲榻之上,金燦燦的光暈中,浮現出一個造型古樸的大弓,弓身之上,是細密交錯若周天星辰般的篆文,不斷地生滅,浩瀚無垠。
弓弦以一種難言形容的軌跡拉開,成了滿月相。
嗡,嗡,嗡,
弓弦倏爾鬆開,整個虛空中迴盪著迴音。
這樣的聲音,似是龍吟,似是虎嘯,似是鳳鳴,似是鶴唳,又似是天地之間所有的聲音組合到一起,用力一振。
這一振,輕輕落下,妙不可言,一下子讓桀來勢洶洶的氣勢化為虛無。
“嗯?”
在陳林泉的感應中,就好像五彩的泡泡,被陽光照徹,瞬間破裂,那種驟然消失,即使他以他的定力,一時之間,都覺得空空的,很難受。
至於當事人,置身其中,其中的感受,可想而知。
陳巖依然穩穩當當地坐在雲榻上,几上的青銅花瓶中斜插著稀稀疏疏的花色,氤氳著香氣,如同煙霞一樣,模糊了周匝的畫面。
沒有人能看得清他的面容,也看不出他的神情,但室內的三人,都能夠感覺到一種風淡雲輕,一種自自然然,一種隨心所欲。
桀沉默好一會,忽然哈哈大笑,聲音如雷霆,道,“早聞大名,如雷貫耳,皓月當空,現在一見,果然不凡。”
陳巖聲音清清如玉,傳出之後,在室內結為玉泉濺珠,有斜風細雨之姿態,道,“桀道友歷劫歸來,可喜可賀,只是這樣的暴脾氣,在這一紀元中可不是好事。”
他這番話,聽上去心平氣和。
可是話語中的意思,卻是硬邦邦的刺人。
有三分譏諷,有三分威脅,有三分嘲弄,有一點篤定。
“哈哈,”
桀再次大笑,毫不在意的樣子,他揮揮手,豪氣干雲,道,“這個就不勞東御中費心了,反正我也不想當什麼帝君,也沒什麼大因果,遇到小風小浪,自然能平穩度過。”
桀目中有光,鋒芒畢露,道,“倒是東御中要擔心一下自己,畢竟要爭取帝君之位,風高浪大的,一不小心,就會翻船。”
“不勞費心。”
陳巖同樣回了一句,展顏一笑,道,“道友雖然不凡,但不到我和清虛君的境界,可能不知道其中的風景。”
桀搖搖頭,不再說話,身上的氣機一收,一聲不吭,坐到室內放置的雲榻上。
坐穩之後,桀將背上的斧頭放下,橫在膝前。
再然後,他閉上眼,像是酣睡了一樣。
是的,進來之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