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從京城來的最新訊息;王爺孃和相爺爹已經成功幫助唐萌拿到了蘇維葉的兵權。
原本帶兵這種事實在不應該由她這個他人眼中的紈絝郡王來接手,就算蘇維葉一時之間不能掌控軍隊;他手下的將領們也是一抓一大把的。但據說唐萌能得到兵權還多虧了蘇維葉的之母左相的出力;全因此次蘇維葉是被臨時派過來北方軍隊的;手下並不是知根知底的西北軍;將領們也是各懷心思;既然如此,倒不如找什麼都不懂的唐萌上;一來不用擔心她篡權,二來好歹也算是自家人。
唐萌對兵權是無可無不可的態度;她本就不想參與到這些事中,原本計劃蘇維葉會在三日內醒來;之後她掛個名就好,其餘的事情仍舊可以都推給他,全然沒想到三天後迎接她的竟然是這麼個景象——
這三天唐萌都在不眠不休地研究那些書信,除了那幾封她親啟的密信外,其餘每封都簡短得驚人,光看那幾個字的內容她實在是不知所云。幸好原主精簡了批覆流程,讓面前擺著兩個箱子,審閱同意的扔到一號,駁回再議的扔到二號,於是唐萌趁著春白不注意的時候把面前的一摞全拱到一號裡去了。。。
反正按照正常思路,絕大部分書信裡彙報的事件應該都沒什麼問題的,尤其在這古代社會,你敢把一封狗屁不通的文案交給左臉錢右臉權的上司看嗎?這不是妥妥地等捱揍麼……
如此這般,這三天她就基本沒空出時間去看蘇維葉,但在春白的提醒下也充分表示了自己對夫君大人的關心——比如一天問三遍吃了嗎之類的……三日後,她估摸著蘇維葉應該醒了,於是就收拾收拾宅女工作狂的形象,也沒敢帶王爺孃準備的傷藥,就挑了件厚實的毛毛毯子去了。
進得屋內,只見蘇維葉一身白衣地躺在床上,服侍的人拿了個枕頭讓他靠著,顯得他一向冷硬的一面竟也有了一絲柔弱。見到唐萌進來,他與醫官停止了談話,揮揮手讓其餘人退下,面上難得地沒有顯現出以前那種單純的歡喜來,只是看向唐萌的眼神越發複雜。
唐萌的侍從被攆走了,於是她只得自己抱著毯子,眼前的蘇維葉是她所不熟悉的,他的沉默讓她覺得有點無所適從。在他面前躊躇了一會兒後,唐萌還是鼓起勇氣湊上前去,一邊忝著臉笑著道:
“這是聖上賞賜下來的毛毯,據說是波斯進貢的,又輕巧又暖和,我想你現在身子不好,估計用得上,就給你拿來了……”
蘇維葉低頭看著那張蓋在他腿上的毯子,刺繡精美,編織細膩,的確是好東西,不過這麼好的毯子現在給他用……呵……
唐萌看著蘇維葉的一張臉陰晴不定,心裡也打起了鼓,不知道他到底是看不看得上這張毯子,莫非竟是嫌棄不成?
她是真覺得這張毯子不錯的,花色大氣,手感也好,從易薄言給帶來的隨身物品裡翻找了半天才找出這麼一個男女通用的,料想既然是她打算自用的質量肯定不差,沒想到蘇維葉看上去一副好養活的樣子,其實逼格竟然這麼高??……
“醫官有沒有告訴你……”蘇維葉盯了一會毯子,又反覆地摩挲了幾下,眼中的一點亮色終於漸漸被冰冷的語氣所湮滅,“……我的腿,不能動了。”
……
……
如今已是殘廢之身,連她厭惡的兵武之事也再不能夠,對她來講,也就沒有什麼用處了吧……
已經沒有了用處的人,可還能再,博她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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