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似乎也沒有多看她一眼的興致,直接朝敞開的門裡走去。
只是剛才他望過來的她看不真切的目光,說著她聽不真切的話,一舉一動,哪怕無意的一瞥都讓她腦袋在發暈,覺得眼前是一片光怪陸離。
“林舒澤應該告訴你了,我會在這借宿一晚。”他邊走進去時開口說道,是平鋪直敘的陌生。
她向來不是什麼臉皮薄之人,此刻卻緊張地攥得一手熱汗,小雞啄米似的一個勁地點點頭,然後聽見他又補充了句:“我叫蘇暮朝。”
顧滿樂的眼皮突然冷不丁地跳了一下,輕微發顫的手悄悄放在身後。
對,他是蘇暮朝,她在六年前就知道他是蘇暮朝,自此之後再沒忘過。
002 暗戀是場獨角啞劇(2)
蘇暮朝走進客廳後,打量了眼佈置別緻卻十分狼藉的客廳,擇了沙發一角坐下,濃濃的反客為主的意味。
顧滿樂非常尷尬,懊悔自己平時不該懶到連客廳也不好好收拾的地步,又不安地抓耳撓腮想著自己此刻不修邊幅的模樣站在他面前是有多糟糕。
她現在這幅眼神飄忽抓耳撓腮的模樣被他納入眼底,他不禁勾唇揶揄道:“你是表演馬戲團雜技的猴子嗎?”
“沒有啊,我不是啊…”顧滿樂連忙把手垂在兩側,傻得像撥浪鼓似地不斷搖著頭,又不斷在心裡大罵自己沒出息。
若是放往常了,誰要是這樣有意無意的一句話,她準是睚眥必報地拜訪了那個人家裡的祖宗八代,可似乎在他面前,就會變得一物降一物地收斂自己。
“聽林舒澤說過,你叫顧…顧滿…?”他疲憊得眯起眼睛,身上縈繞著酒氣,有些隨意地問著。
“是顧滿樂!”顧滿樂抬頭對上他的眼,聲音陡然提高了好幾倍,似乎是想讓他聽得清清楚楚。
一別如斯,又逢君,君終不識我。
她盯著眼前這張眉目堅毅的臉,心裡默默唸出這句話,又細數著大概多久沒見過他了呢?
自他留學德國起,有兩年零四十一天。
“這裡是靜海四號公寓?我想再確認下。”聽見她嗯了一聲後,他緩緩睜開疲憊的雙眼,嗓音是渾然天成的清冷。“那就是這了。”
顧滿樂又吞吞吐吐了老半天才說道:“呃…我和我室友只住這個房子的一樓,但只有三個房間,分別是我和她的,另一個房間早就是堆積雜物的了,所以…”
“所以我睡沙發…”
“所以我睡沙發。”
沒想到兩人竟是異口同聲,不過蘇暮朝淡淡地看了她眼:“我睡沙發就好。”
他也沒給她再商量的餘地直接就背身躺上沙發和衣而睡,似乎不願再和她多說一句話。
顧滿樂其實還想問他為什麼要來這借宿,明明他有很多地方可去的。可她還是沒問。因為問了還是得不到回答。
顧滿樂深吸一口氣,拍拍自己的臉惱自己沒出息,一看到他就低眉順眼地跟個小媳婦似的,看著闔上雙眼慢慢睡著的蘇暮朝,輕手輕腳地關好燈再回到房間。
白牆上的掛鐘滴答聲中指向兩點一刻,輾轉難眠中她猛地想起剛才在門外她用雞毛撣子用力地打在了蘇暮朝的手臂上。
“他手臂上肯定有烏青了。”顧滿樂心裡咯噔一下,迅速掀開被子跳下床,躡手躡腳地來到客廳沙發前,安靜又黑暗的客廳只有清脆的鐘表聲作響,拉開窗簾的窗子有稀疏的月光照在蘇暮朝的側臉上。
他的側臉緊繃,睡夢中也是緊皺著眉,心事似乎很多。
顧滿樂小心翼翼地趴在沙發前,慢慢地,慢慢地伸出手去描繪他的臉,英氣的眉峰,高挺的鼻樑,微抿的唇,黑暗中她連張嘴呼吸都像是在如履薄冰。
小手輕微的摩擦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