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令他們感到沮喪。比擁有希望之前的那些歲月沮喪得多。”她有些茫然的說:“你知道嗎?我們越來越少了。軍團中有那麼多通靈師,我們的隊伍本該越來越壯大才對,只是很多人都選擇離開了,跟麾下的殭屍和骷髏一起灰飛煙滅。現在軍團的總人數連剛回異界時的四分之三都不到,而且還在不斷減少。”
“那還剩下多少人願意跟我重返人間呢?如果…只是如果,我願意變成死靈法師的話。”
“我不知道,索薩。”她搖了搖頭:“很難說。”
“那你會麼?”我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漫不經心。
“我…”她猶豫了一下,但是也只有那麼一下:“不會,索薩。”她這樣對我說。
“連你也…”我聲音開始無法抑制的顫抖。
“其實我一直都沒能釋懷,索薩,總覺得只要我不停的去想,遲早有一天能把生前的那些事都想起來,直到我發現我什麼都不記得了,連詩人和騎士的名字都忘了。就好象那些經歷根本就沒發生過,就好像我從未以活人的身份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她雙手抱膝,愣愣的看向前方,目光卻沒什麼焦距:“就好像這隻瞎掉的眼睛,也僅僅是隻瞎掉的眼睛而已,它跟詩人和騎士一樣,都沒什麼意義。”
“可是…”我想說些什麼,嗓子卻像被什麼東西給塞住了,噎得我流出了眼淚:“可是我不想失去你們。”我的身體跟我的聲音一起顫動著:“真的不想,真的…不想…”
“對不起,索薩。”她伸出手,也許想拍拍我的肩膀,也許想摸摸我的臉頰,但最後,她什麼都沒做,只是又把手收了回去:“對不起,我…只能這麼說。”
“我不明白,妮可,我真的想不明白…”我咬緊牙關,卻阻止不了那些奪眶而出的淚水:“我一直在爭取,妮可,我一直都在爭取!可到頭來為什麼總是要失去?!”
“也許只是因為你失去的還不夠多。”她看著我。
“那多少才算夠呢,妮可,多少才算呢?”
“這取決於你自己,索薩。”
“可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啊…”
“是嗎?就因為那個星辰…”
“別說那個字!”我像觸電般尖叫起來:“別說那個字!求你了,妮可,別說那個字!”
“沒用的,索薩,無論任何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你逃避多少次,否認多少次,都改變不了事情的結局。”
“讓我一個人待會兒吧,妮可。”我疲憊的揮著手,突然一句話都不想說了:“我想靜一靜。”
“你想靜多久都可以,但是得先聽我說完。”她卻不依不饒的說:“你得明白,索薩,沒有人會陪你走完整個人生,無論是愛你的人,還是你愛的人,無論她有多麼愛你,或者你有多愛她,總有一些事你只能獨自面對。只有你真正明白了這個道理,並從心底接受了它,你才能不再懼怕失去。也許到那個時候,你也就不會總是失去了。”
你什麼都不懂,妮可,真的什麼都不懂,你的情感早已被無盡的歲月稀釋殆盡,讓你終於成為了一個連記憶都保留不住的軀殼。我在心中默默得說著,起身走出了昏暗的房間,至於她又說了些什麼或者什麼都沒說我都不再關心。我只想找一處亮堂點兒的地方,至少別讓周圍的環境太符合我的心情,但是在這漫漫的長夜城中,我放眼望去就只有黑暗。
於是我下意識的釋放了傳送,然後就站在了這片被積雪所覆蓋的山峰上。我扶著一棵松樹撥出一口白氣,總覺得這種徹骨的嚴寒似曾相識,這裡是萬松山,它曾無數次讓我從噩夢中驚醒。但是跟夢裡不同的是,這裡已經不再有漫山遍野的敵軍、支離破碎的屍體和懷特那雙流著血淚的眼睛等等這些必定會在夢中出現的場景,只有白雪和蒼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