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長,他“鏘”的一聲拔出腰間佩劍,怒吼道:“好大的膽子!”
圍在附近、依舊低頭跪著的百姓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能將頭垂得更低,深怕自己牽涉到這場無妄之災。
當長劍分寸不差地抵住老卦師脖子的時候,禁衛軍隊長及時想起在城牆上,新任的帝主正以一雙眼凝視著這一切。此刻乃新任燮王登基後最重要的時刻,自己若是做出任何輕率的舉止,都極有可能導致新君的不悅,同時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胡言亂語的老東西!給我跪下!”禁衛軍隊長收起長劍,長腿一掃踢向老卦師的膝蓋,強制命令他跪下,同時轉身吩咐道:“你們幾個,好好看著他,我先回去覆命。”
禁衛軍隊長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城牆上,恭敬無比地將老卦師給予的東西呈獻給新君。燮王取過,低頭凝視白色絹布上,明顯出自於老卦師之手龍飛鳳舞的字跡。
燮國第十三任帝君,乃春神所選,立於百花盛開之春,奈何箇中遭劫,亡於繁花落盡之秋。
燮王俊臉上波瀾不興,僅是淡淡挑高一道眉,同時將用布遞給隨行在身旁的宰相,後者看完後臉色一變,拱手請命道:“卦象預言未必是真,這廝定是認為曾受先王寵信,變得侍寵而驕,居然選在陛下登基之日胡言亂語,裡請陛下即刻下令逮捕他,嚴加懲罰。”
“算了。”燮王漾起淡淡的笑痕,揮揮手道。“看在他服侍先王多年的份上,讓他離開吧!
“陛下?”
“聯的命,朕的皇朝,應當是掌握在朕的手上。”年輕的燮王以優雅和緩的語氣說道。“若是朕處罰他,豈下等於信了他的胡言亂語,與他斤斤計較了,不是嗎,愛卿?”
“陛下英明。”宰相垂首退開,不再多說什麼。
“傳令下去,趕他出城便罷。”燮王下達另一道命令。
“遵命。”禁衛軍隊長領命,對城下的部屬作了一個手勢,命令他們驅逐老卦師離開。
老卦師白色的身影越行越遠,最終成為一個不起眼的黑色小點,燮王不發一語,只是以一種若有所思的目光凝視著他逐漸遠去的身形。
“陛下,城下的百姓們還跟著呢!”見燮王遲遲不語,立於身後的大臣輕聲提醒著。
燮王這才將凝視的目光從遠方重新調回到眼下、臣服在城下的十萬餘名忠心臣民,像是領悟到自己差點忘記了真正重要的大事,他緩緩踏前一步,賜城下燮國的臣民平身,跟著下達了登基後的第一道聖諭;特赦天下。
城下十萬餘人,下一瞬間爆出狂喜的喊叫聲,或擁抱或吶喊,對著城牆上彷彿神只般的燮王又跪又拜,不住地磕頭謝恩。
“眾人平身。”燮王俊臉含笑,嗓音低柔溫雅,似春風拂過,又如烈酒般溫醇沁人心頭。
在燮王接受臣民跪拜行禮之際,城牆上颳起了一陣風,微微卷起了燮王的髮絲,同時也將經王的紅袍吹得迎風揚揚,在風中,尊貴俊美的燮王長身挺立,風采奪人,完全印證了老卦師籤詩上所言:
燮國第十三任帝君,乃在神所選,立於百花正開之春?
兩年後,秋——
一年一度的秋季狩獵,在皇家禁苑裡浩浩蕩蕩的展開了。
皇翌一族人人善騎善戰,燮國的江山,泰半是從馬背上打下的。就算今日已貴為帝君、貴為皇親,依舊無法忘懷在馬背上縱情賓士的快意。也因為如此,這一年一度的秋季狩獵,就成為燮國皇族最在乎的一場盛宴。
燮王頭戴金翎白盔、身穿銀色軟甲,意氣風發地騎乘在白馬之上,微側過身,朝身後的侍衛頷首示意,後者舉起號角湊到嘴邊用力一吹,立於後方的禁衛軍立刻高舉手臀,放出手臂上的獵鷹,任其展翅高飛,追尋獵物。
號角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