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銳看著站在廚房裡的楊宇,愣住,“楊宇?你怎麼進來的?”
楊宇的衣服有些凌亂,灰頭土臉得看起來狼狽又可憐,他摸了摸鼻子說:“爬窗戶進來的……”
“什麼?!”楊銳嚇了一跳,瞬間發火了,“媽的,你他媽不要命了是不是!這是四樓!!摔下去怎麼辦?你出點什麼問題對得起我們爸媽嗎!混蛋小子,氣死我了!”
楊宇小聲說:“哥,我下次不會了……”
楊銳還在罵罵咧咧的,“操,摔死你更好!大半夜的不在家裡睡覺來爬牆,你小子活膩了你!”
“我睡不著。”楊宇突然說。
“哥,我一直在失眠,”楊宇委屈的聲音讓楊銳轉過臉去看他,“我好想你,想得睡不著。”
“胡說什麼。”楊銳不自在的撇開雙眼。
“我說的實話。”楊宇低低的聲音放的很沉,他看著楊銳,一時半會兒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我覺得我無法原諒你,在你做了那種事情以後。”楊銳卻搖了搖頭,他似乎有些不想提及此事的難堪,卻也主動說出口來。他的聲音有些乾澀低啞,楊宇知道那是煙抽太多的緣故。
楊宇白著臉,下唇顫抖了兩下說:“哥,我不求你的原諒,我也知道自己無法原諒,我也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虛的,可是我、我……”他咬著嘴唇,不知所措的紅了眼眶。
那張漂亮的臉蛋一時間我見猶憐,讓人於心不忍,不想對他多說一句重話,但楊銳只是走出廚房坐在了沙發上,深感疲憊和厭倦的嘆了口氣。
楊宇僵硬著站在廚房裡一動不動,像是被拋棄般的身影讓他像只棄犬。
楊銳任由他站著,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煙盒抖了根菸出來,含在唇邊點上,咔擦一聲,讓楊宇動了動腳,向這邊看來。
楊銳吸了口煙,他沒去看楊宇,慢吞吞的將煙盒裡僅剩的幾根菸都抽完了,甚至把桌子上的一根香蕉囫圇著吃了。
“以後,別做這麼危險的事情,讓爸媽知道得多傷心。”楊銳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他抹了把臉,深深的吸了口氣。
楊宇看著他,一動不動。
“那件事兒,過去了,就過去了,人要向前看,別老像個娘們兒一樣扯著一件事情說不開。”楊銳的聲音很穩,很冷靜,像是事不關己般的態度。
楊宇的的心裡一跳,他不安的向前走了一步,頓了頓,直接走到楊銳的身邊坐下,這才看到楊銳的手指在微微顫抖著。
楊銳眼皮一跳,他的嘴角抿成直線,強忍下立刻跑進臥室的衝動,慢慢說:“我呢,就是個男……這麼久,我想開了,看開了,多大點事,你不至於這樣,我沒那麼嚴重。就當走在路上被瘋狗咬了一口,晦氣是晦氣,打一針狂犬疫苗就沒啥了。”
楊宇的眼神越來越驚恐,他聽著哥哥貌似平和的語氣,像是要失去什麼的恐懼感讓他一把抓住楊銳放在腿上的手,被立刻甩開後才顫著嗓子說:“哥,你……”
“操,好吧,這些話真他媽不像老子會說的。”楊銳自嘲般笑了一下,笑的楊宇心口發緊。
“我的意思是,我們正式分開吧。”楊銳說。
楊宇緊繃的內心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張了張嘴,半天才艱難的說:“哥,我知道錯了……”
“我以為誰都有可能傷害我,”楊銳打斷他,“除了你。”
那些傷害並不是你不說,我不提就能真的當他不存在的。就像牆上的釘子,拔下來還是會留下無法填補的孔洞。而由楊宇施與楊銳的傷害,像把刀,插進去會流血,拔出來也依然會流血,就算好了,也會留疤。
已經做過的事情,怎麼可能抹消得了呢?時間無法倒退,傻子才會相信這世界上有後悔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