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英堅持到第三十杖便已經滿臉蒼白,豆大的汗珠隨著身子的震顫,低落到地上,不一會的功夫便匯聚了一小灘水。好容易熬到到第六十杖時,張英已是痛不欲生了,但自襯此番愧對劉繇,只當這便是對自己的懲罰,雖然控制不住的鼻涕一把淚一把,但卻也依舊咬緊牙關,直到牙齦都咬出了血來,也不肯輕哼一聲。待到最後十杖時,張英竟然還沒有昏厥,卻是連咬牙的力氣也沒有了,彷彿脊背都被打斷了似的,沒有了絲毫的知覺,只是隨著似重實輕的棍棒落在背臀之上,發出沉悶的響聲,身體也隨之發出本能的抽搐。
這下別說是驗傷了,整個後背血肉皆已經被打成了肉泥一般,肩胛等處甚至隱隱可見白骨,端的駭人無比。
“張將軍!真英雄也!朱治服了!”饒是朱治曾為吳郡都尉,主抓治境逆賊盜匪之事,後又在孫策軍中主張刑罰之事,見過的受杖刑者數以百計,受刑者受刑時各醜態百出之形見過不少,還真是從沒見過如同張英這般打成這樣還不吭一聲的硬漢。
“不……妨事!”張英現在幾乎是一呼一吸之間都要疼的冷汗直冒,卻仍舊強撐著露出一絲笑意,似乎意有所指的說道:“左右還有三天,倘若張某僥倖不死,這關便算是熬過去了!”
“張將軍放心!主公命某帶來上好的棒瘡藥,定然可保張將軍無恙!只待此事了後,修養上幾個月,相信連個疤都未必能夠留的下來!”朱治一副沒有聽懂張英話中意思的模樣,嘆息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瓷瓶,將藥粉均勻的替張英撒在脊背之上,瞬間便在張英背上湧出細密的起泡,使得張英又是一番抽搐。
整整八十脊杖,幾乎將張英老命要去了大半。又因為上藥遭了二茬疼,使得張英一時間尋死的心思都有了。朱治監刑完畢,吩咐人將張英抬到了密室之中,命醫士好生照看,自來尋孫策相告。便是孫策這般上慣了戰場,見多了生死之人,在聽聞了張英的慘狀之後,也不由得露出了幾分驚駭之色,連忙吩咐朱治務必要請醫士悉心醫治的同時,再次以張英門下的身份再去同有意私下“招攬”其的青州軍謀主郭嘉求得“營救”的準確時間。
“秦將軍,郭軍師,劉使君,那自稱是張英門下的張治又來了!”江渚秦旭軍營之中,秦旭正拉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郭嘉,同自家那便宜“大哥”劉繇聯絡感情,當然也未必沒有趁機查勘一下郭嘉同劉繇之間到底有何齟齬的意思,正自閒談之時,突然聽正該今日當值的太史慈進賬來報說道。
“張治?”前日秦旭要裝作一副大權下放,毫不理事的二世祖模樣,之後又因為郭嘉同劉繇的異狀,對於上回來人的姓名還沒有來得及問,此刻聽太史慈說起,不小心怔愣了一下。
“呵,仲明賢弟,這人乃是為兄原本在揚州時部將張英門下,說來為兄也隱約有些印象,頗為眼熟,想必也定然是在曲阿城中見過面的。”自從同郭嘉“相認”之後,劉繇不知道出於何種目的,原本還不甚情願的稱呼,倒是叫的愈發親密起來,那熱乎勁,就差當時就斬雞頭燒黃紙拜把子了。若不是看每當此時郭嘉的臉色就有些發青,說不得秦旭火氣上來,還就真半推半就了也說不定。
“當日在帳外嘉假意露出招攬之意時,曾聽此人自稱其字君理,原本是吳郡都尉,是當時太傅馬日磾在壽春時徵辟其為掾屬,後歸於吳郡,投效在張英門下的。想來就算是名字是假的,這字當不會是假的。否則早晚會被嘉看出其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