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一切都還沒有形成定局,還有挽回的機會。
一定可以做到的。
集深吸了一口氣,手上放出了虛空的銀色輝光,抽取了身旁阿爾戈的無光手電筒。面對通道內彷彿無窮無盡計程車兵,他抬手對準。
“都不要在那裡礙事啊!”
黑色的圓球一個個浮現,很快便傳來了敵方士兵因為失去光線而驚慌失措的叫聲。葬儀社的小隊藉此機會加速穿過了這條長廊,將抗體的人遠遠甩在了身後。
“前面那裡就是中央作戰室,那裡可以直接通往最上層!”
櫻滿春夏在通訊裡大聲說道。
中央作戰室空無一人,沒有預料中的重兵把守,也沒有臺臺亮起操縱戰況的螢幕,就連莖道修一郎都不在視線範圍內,只有閃著冰冷金屬光澤的鐵壁和其上線路一般的光路陰冷地閃爍著。
集來回打量著空曠的四周,拼命回憶著上次來到這裡時是如何直接通往上層的房間。
順著記憶中的路線,集的視線投向了仍能正常運轉的電梯——只是下一秒他就意識到有人正在電梯裡。猛然抬頭,莖道修一郎負手立在透明的電梯中,無聲地升向頂層,嘴角輕蔑的笑意地上的人能看得一清二楚。
“在那裡!”
在集大聲叫出來的同一瞬間,巨大的機械運作聲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厚重的鐵門在警報聲中落下,下一秒鶇有些驚慌地聲音便從通訊其中響起:“他們的防禦系統恢復了!”
“——什麼?!”
下一秒,一個漂浮著的身影出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地面上神秘的光路在轟隆聲中錯開,在令所有人心驚膽戰的震顫中,巨大的結晶六稜柱緩緩升起。涯看著面前的結晶繭,紫色的組織硬化已經幾乎蔓延到了少女的全身,僅僅剩下一張不大的臉還暴露在空氣中。她睜著詭異的紅色眼睛,卻目光虛無沒有焦點,此時此刻,在經歷著怎樣的夢境呢?
“憎恨我吧,祈。”
涯想起那名從實驗室帶出來的少女,嘆息著道歉。他不指望得到回應,事實上,這句話是他在祈神志清醒時絕不會說的話。要做出選擇就意味著要放棄什麼,雖然一切對於被當做祭。品的楪祈來說太過殘酷,但也只能說抱歉了。
要做惡人就當到底吧,走到今天已經欠下了太多東西,恙神涯能來償還一切的,也只有他一文不值的生命了。
“不……我很感謝你。”
出人意料的是,這已經完全變為異狀的少女吐出了只有原本應該已經被真名完全吞噬的祈才會說的話,儘管聲音微弱,像是蛛絲一般彷彿下一秒就要斷絕,但還是清晰地傳入了涯的耳中。
驚訝地抬起眼,涯注視著繼續艱難說話的少女,聲音冰冷,卻沉重地說出了懺悔一樣的剖白:“從一開始把你喚醒,我就抱有和今天近似的目的了。”
“我知道,”祈的視力幾乎完全喪失,只能透過一點模糊地光影判斷著涯的位置,“是你賜予了我人生,讓我可以遇見這麼多的人,還有……集……”
無論自身是否是非人的怪物,當擁有了人類的感情,和人類建立了聯絡,做著普通人會做的事情,也會受普通人所受的傷害,這樣的怪物,難道不能被稱作人類嗎?
“……集給予了你什麼?”
“是他將我認定為人,明明只是一介容器,卻……”
涯長長地撥出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血液凝滯,既充滿痛苦的愧疚,又對祈說出的話背後的意味感覺到複雜的苦澀,後者當他看到祈微弱的彷彿不堪微風的生命力後被強行壓了下去,繼續聽著少女這最後的話語。
“……像普通人一樣……感受到……”
這句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默默爬升的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