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撞上他翻起暗湧的目光,表面上,他語氣平靜道:「最後怎麼處理了?」
他微微低頭,撫著她的臉,溫暖的觸感帶給了她巨大的安慰。
她陷入了回憶,半晌,才回道:「後來父母察覺到這件事後,向學校領導投訴了這名老師。」
當時事情並不是特別順利,在持久的對抗中,學校方面終於鬆了口,讓老師當著全班同學的面,給她道歉。
容景沉默,低聲道:「後來呢?」
薑糖長話短說:「老師道完歉後,我就轉學了。」
父母怕一系列的抗爭下來,他們會給她穿小鞋,不久後轉到了本市的第二個重點高中。
「那個男的?」他的每個字像是在冰窖中冷凍過,泛起絲絲涼意,「怎麼解決的?」
「他的話,因為不像老師,是屬於職責上的過錯,而是感情上的瑕疵,所以,我沒有任何辦法。」
「轉學後,就再也沒有任何聯絡了。」
她想起來,大學時,那名男生加過她的聯絡方式,說是要向她道歉。
那時,她覺得很諷刺。
從高一到大四,整整六年的時間,都過去了那麼久了,不是那一年,或是一年後,偏偏是六年這麼長的時間。
六年,一個言語上的道歉無法解決任何事。
當時她冷淡地回:「如果只是為了自己心安,才來聯絡我,那麼這個歉意,我不接受。」
不等他回應,她果斷將他拉黑了。
遲來的道歉是他的事,她願不願意原諒也是她自己的事。
薑糖從回憶中脫離出來。
看到容景眉頭緊蹙,垂眸時,黑沉沉的眼眸裡,靜得像是一潭無波無瀾的水面,死氣沉沉。
他表情陰鬱,動作很輕地把她抱在了懷裡,抵著她的發旋,聲音輕輕道:「可惜當時我不在你的身邊。」
那段往事,他還未和她相識,沒能陪伴她,度過艱難的時間。
如果可以,他真想抱住那個時候的她,用身軀擋住那些人的目光,向她說:「別怕,我會一直站在你的身前。」
在她的前方,抵擋傷害她、讓她難過的惡意。
如果可以……
他的眸子陰沉如深淵,冷冷道:「這些解決的做法都太便宜他們了。」
低落的情緒倏忽間消散,她抿唇笑:「難不成要向聞鏡一樣,大開殺戒洩憤嗎?」
那可是現代,何況不至於到這種嚴重的地步。
「既然已是過去,就不能再受它的影響了。」薑糖說出一句勵志雞湯。
像是想到了自己,容景低低嗯了聲。
他的手安慰似的,一遍又一遍撫摸她的後背。
最開始,追問她心意的打算,在和她的言談中,逐漸消散。
現在,還不到時候。
她只說了一些往事,並未談及她避著他的具體想法,可他能猜到,並且怕她傷心,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他沉默著。
她躺在他的懷裡,抱著他的腰際,可能是交代完了過去,她的心裡並未出現想像中,更差的情緒。
反而輕鬆了一些,甚至心底充斥著一股莫大的勇氣。
躲在樹影下,她等了很長的時間。
清新的葉香縈繞在周圍,她從他的懷裡抬起頭,困惑道:「你怎麼不問了?」
她在問他,他一直想追問的問題——
喜不喜歡他?
意識到後,他想確認一遍,低聲問:「你會介意嗎?」
他擔心她仍舊存在心理陰影,排斥他的感情。
薑糖搖頭,朝他笑:「是你,我不會介意。」
她的眼睛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