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盈袖笑了笑,故意道:“送行當然不能穿素衣。我打算穿那件淺酡紅梅花穿雪緙絲緗裙。配煙霞色牡丹錦短襦,應該不錯吧?”
其實她穿什麼衣衫出門,根本是瞞不住的。司徒盈袖也沒想過在這方面隱瞞,但她也不會老老實實說實話的。
“好看!這樣穿肯定好看!慕容大哥的眼睛肯定要長在姐姐身上了……”司徒暗香拊掌贊好,還提議:“不如戴那幅紅寶頭面,很配煙霞色牡丹錦短襦呢!”
“妹妹既然說好。那就好吧。”司徒盈袖笑了笑。“明日我試試這樣穿戴。”如果不好,就換掉。
司徒暗香滿意地點點頭,“那姐姐記得戴上霧靄紫的幕離。出去送行,那裡人煙混雜,可不能讓別人瞧見我們司徒府大小姐的美貌容顏!”
“呵呵,多謝暗香和太太關心。”司徒盈袖端了茶盞送客。
司徒暗香拎了空空如也的食盒,含笑離去,給她娘報信去了。
張氏聽了。笑道:“明日等出門的時候再看吧。你姐姐性子多疑,又對我們起了隔閡。必不會對你說真話。”
“啊?”司徒暗香很是不解,“那為什麼要跟我說呢?敷衍一下不就行了?”
“她知道你去打探訊息,所以用個假訊息先糊弄你。我只是讓她安心,讓她覺得我們會相信她的假訊息,不是更好嗎?”張氏笑眯眯地道。
司徒盈袖覺得她們母女肯定會動手腳,所以她提前動給她看,就可以掩蓋後面的手腳了…
……
月上中天,繁星滿天,間或幾聲烏啼。
一聲清越的笛聲又在沉睡的司徒盈袖耳邊響起。
她睜開眼睛,聽見了久違的笛聲,心裡一喜。
是師父來了!
這陣子師父好像很忙,來看她的時候太少了。
司徒盈袖一躍起身,往至貴堂後院去了。
嗖!
一條軟鞭無聲無息地當胸襲來。
司徒盈袖往後猛地倒仰,腳尖向上順勢一勾,逼得那軟鞭去勢鈍滯,只得偏了一偏。
就這一偏的功夫,司徒盈袖已經揮出手中銀光軟劍,將軟鞭節節纏繞上去。
“嗯,還行。功夫沒有拉下。”是師父鏗鏘有力的金石之聲。
司徒盈袖知道師父在試她的功夫,不慌不忙挽了一個劍花,回手將軟劍收到腰間纏繞起來,“師父!”
師父的身影從後院的暗處走了出來。
“師父!您這陣子去哪裡了?!怎麼總也不來看盈袖!”
“最近有些瑣事。”師父似乎不想談這個問題,馬上轉了話題,“你有好好練功嗎?”
“當然有!您剛才不是試了嗎?”司徒盈袖做了個鬼臉,和師父坐到後院的葡萄架下。
頭頂的月輝從葡萄葉子的縫隙灑落下來,照得黑黢黢的地上起了星星點點的白斑。
“嗯,記得好好練功,沒事不要亂跑。”師父摸摸她的頭,叮囑她。
司徒盈袖點點頭,“我不會沒事亂跑的。不過,明天慕容世子帶軍去北面換防,我要去十里亭送他。”
師父的手在她腦袋上停了停,若無其事拿開,問道:“……一定要去嗎?不去不行?”
“一定要去。”司徒盈袖用力點頭,“慕容世子是我未婚夫,如果不去,恐怕會被人說閒話。”
“……你對這個未婚夫還挺上心……”師父別過頭,看向遠處的海灣。
“當然得上心。”司徒盈袖笑著說道,用手支頤,跟師父說心裡話:“我現在就指著長興侯府給我和小磊撐腰。若沒有這門親事,我爹早就不管我們姐弟了……”
師父很長時間沒有說話,默默坐了半晌,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