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東籬拍拍她的手,“大嫂不是那樣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她知道輕重。況且陸副相這一次跟我們不僅僅私怨,還有公事上的事,我會跟大嫂說的。”
盈袖鬆了一口氣,“原來是藉機洩私憤啊。”
那這樣說,陸副相不一定沒有認出來她是誰咯?
雖然她戴著帽兜低著頭,但是她身上的穿戴。可不是丫鬟奴婢能穿戴的。
謝東籬笑了一聲,“別說他們了,我吃了飯。要出去一趟,帶人去四城看一看。這麼大的雨,也不知道要下多久。”
海上的雨下得更大,暴雨如注,雨絲密密麻麻,三尺以外就看不清人影了。
東元國京城臨海,出海的漁民現在紛紛歸航。泊在岸邊,不敢再冒著風雨出去打漁。
東元國京城裡面有仿著北齊京城修建的排水系統,暫時沒事。
但是如果這樣的雨連著再下三天。青江裡面的水也漲起來的話,外洪內澇就是個很難解決的問題。
盈袖應了,等謝東籬吃完飯,就收拾食盒自己回去了。
謝東籬戴上斗笠。披上隔雨的蓑衣。騎著馬,帶著十來個侍衛往京城四城巡防去了。
京城裡的坊市都還開著,雖然客人不多,但是也沒有特別少。
打著傘來的,坐著車和轎子來的人還不少。
大家並沒有意識到這一次的大雨有什麼不同,都以為過一會兒就沒事了。
往年就是這樣,七月份的雨,都是一陣一陣的雷陣雨。
但是這一次。很多人都看走眼了。
這一場大雨,連下了七天七夜。
海水整整上升了一尺。盈袖孃家內院至貴堂後院的那個港灣的水直接淹到後院的臺階上。
再上升一點,就要進屋了。
盈袖在家指揮丫鬟婆子們抬了很多用布袋裝的土,擺在後院迴廊上擋海水,又命人分了三個班次,每個班次四個人,在後院迴廊上守著,一旦海水再漲起來,就立刻鳴鑼示警。
海邊沿岸的這些宅子都防備著海水倒灌,不約而同都讓下人準備鳴鑼示警。
而城裡的情形更加混亂。
東元國京城的地形是四面高,中間低,如果一個盆地,所以這樣大的雨一下,全積城中心了。
城外就更厲害了。
青江和鄉間小河都發了大水,那些低矮的茅屋、土牆屋被洪水掀了一座又一座。
好在大家都有準備,傷亡倒是不多,只是牲畜死了不少。
謝東籬這幾天都在外巡防,今天還出了城,到了晚上掌燈時分才回來。
盈袖迎了上來,見他滿身的衣衫都溼透了,腳上的靴子也沾得全是泥,連忙張羅著給他換衣衫換鞋,還準備了熱水讓他泡澡。
謝東籬閉著眼,躺在浴桶裡,任盈袖將熱水澆在他身上。
盈袖坐在浴房裡,一邊服侍他沐浴,一邊問道:“外面的情形怎麼樣?很嚴重嗎?”
謝東籬搖了搖頭,“還好,比事先估計得要好多了。”說著,他睜開眼睛笑道:“幸虧你厲害,將那些積雨雲八成都驅散到海上去了,不然……我真不敢想到底會出什麼事。”
如今只有二成的積雨雲,已經讓他們焦頭爛額了。
盈袖一怔,笑道:“……你都看見了?我在那雲柱裡面,倒是不覺得。”
“嗯。”謝東籬點了點頭,伸臂抱過盈袖在她面前親了親,“我媳婦最厲害了。”
“去!別灌迷湯!”盈袖笑著拍了他一下,“起來吧,水都涼了。”
兩人在浴房洗漱之後,出去吃了晚飯,才回去歇下。
東元國的這一次水患,因為預料及時,準備到位,損失被控制在可以接受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