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不過他心想既然迎著火光走,到了一定的方位,怪屋就會不知不覺的轉向一百八十度,那麼不如試著背對著火光走。看看它會不會正好轉到自己的面前。
他定了定神,確定一下自己的方位,然後邁步向與火光相反的方向走,然而走了十幾分鍾,他忽然意識到不對勁——他離怪屋越來越遠了,彷彿已經走出了那個陣。轉身一看,果然見那些燈火微弱起來。
不得已,他只好又走回去。但走到離怪屋兩百米左右的時候,還是照例扭轉了方向。好像地上有一個看不見的轉盤一樣。
萬里不死心的又試了一遍,可結果是一樣的——迎著火光走就會轉向,而無論背向火光走,或者向左走、向右走,就都會走出那個古怪的陣法!
在山林裡轉了半夜了,他早已疲憊不堪,此時陷入這解不開的困局裡,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一屁股坐到地上。決定先歇一會兒再說,也顧不得蚊蟲叮咬了。
就這麼坐了一會兒,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又笨了,其實還是應該採用拜訪別人最常規的做法為好。
他站起來,清了清喉嚨,對著那怪屋喊。“龍大師,龍大師,在嗎?我叫萬里,前來拜訪。”
深山的夜很靜,萬里這樣大聲叫,聲音顯得格外響亮,突兀,還帶著深遠的迴音,不僅驚起了一群飛鳥,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然而那怪屋卻依舊死氣沉沉的,沒有一點反應,連屋外流動的四朵燈火也以原有的速度和頻率移動著,不受半點影響。
萬里不自在的向四周看看,繼續叫門,“龍大師,我知道您在裡面,請您不要再躲避世俗了好嗎?我也不敢在深夜打擾您,若非事情緊急,也不會來麻煩你老人家,關係到好幾條人命哪!”
無聲。
“龍大師,就算我求您了,只要您指點一條明路,我自己去救人,並不麻煩您老人家親自動手。假如——要見您需要什麼拜貼的話,我照辦就是。”他知道這樣的世外高人總是有些怪癖的,倒不一定要什麼貴重禮物,但有可能會要試探他,考驗他之類的。
可是,還是無聲。
萬里又哀求了幾遍,見怪屋還是沒有動靜,不禁有點火大了。因為據他的調查,這位龍大師雖然說不上助紂為虐,鎮住那些怨靈也是想化解他們兇戾之氣,讓他們順利的去往該去之地,但他畢竟沒有為這些枉死的人申冤,而且是存了私心的。現在新鎮裡出了那麼大的問題,他也要負上一定的責任,態度怎麼還怎麼倨傲?!
“龍大師,您老人家不能給我來個悶聲大發財啊。”他火一上來,說話開始不客氣了,“那些人死得那麼冤枉,現在要報仇了。他們有了法力高深的人幫忙,您那個鎮妖塔和風水佈局被人家破了,怨靈根本關不住了。您也要幫人幫到底才行。現在來一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是不是太晚了嗎?”
照舊無聲。
“龍大師,我的朋友無意中被關在新鎮裡面,他們可是完全無辜的。”萬里大聲說,“我是非見您不可的,您要是一定不見,逼急了我,就別怪我放火燒山!”
這一次,雖然還是好半天沒有聲音,但萬里卻感覺他的話讓藏在屋裡的龍大師有反應了。果然過了足有一分鐘之久,一個蒼老的嘆息聲從怪屋中傳來,離得那麼遠,卻又清晰的傳入了萬里的耳朵。
“無辜嗎?不見得吧?”
“當年又不是他們害的人!”
“可是,卻是那個所謂‘高人’為了對付你的朋友才做怪的,不然那些怨靈怎麼會出來的?就差一個月,一個月而已。哎——”龍大師又長嘆了一聲,聲音裡滿是無力和悲涼感。
萬里語結。
事實就是如此,就是因為司馬南要對付阮瞻。所以所有死的,活的人都成了他棋盤上的棋子。